蕭老三縮了縮脖子,道:
“或,或許呢……”
官員呵地笑了笑,看向蕭老三的眼神滿是憐憫,道:
“你再想想,剛剛是不是給收拾了一個弄虛作假,偽造了令牌,打算來這里領賞錢的?”
瘦如肋排的蕭老三拘謹地點了點頭:
“是,就仍在那帶斗篷男人腳前面。”
官員啪地打了個響指,眼睛瞇起來,靠在椅背上,滿是得意道:
“這就是結了。”
“他就是個裝模作樣的江湖騙子,因為看到了另外一個偽造者被本官慧眼看出嚴懲,所以心中害怕了,就給了你,讓你過來挨著么一遭子,替他倒霉。”
“哎呀,我與你說,為人要懂得用你的腦袋,里面不能只放干草。”
旁邊那名高大的緝捕力士見到蕭老三似乎還是有些不服氣,道:
“這個江湖騙子也是膽量夠小,偽造便偽造了,只敢偽造一個。”
“喂,蕭老三,你既然站在這里,還不把令牌送上來,讓大人為你辨別一下?你也不必擔心咱們大人糊弄你,這來來往往百來塊令牌經手,哪個沒給辨認出來?”
那官員笑瞇瞇道:“其實這東西也簡單,大荒寨的令牌都有各自的規格,在這尋常令牌之上,那些頭領的令牌則又不一樣些,據說材料比起尋常兵器都要結實些,哎,不過是紙上得來的東西,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那力士恭維了兩句,看到蕭老三不肯動彈,心里打算討好上峰,邁步過去,伸手就要去強搶,蕭老三受驚之下,連忙往懷里去拉,但是他這樣瘦弱的身材,哪里能夠搶得過對面的力士,情急之下,只好往外一扔。
手里的令牌轉過了兩圈兒,好巧不巧,朝著那官員側放一旁的刀上飛過去,只聽得錚地一聲,那柄三百鍛的好刀就像是豆腐一樣,被從中間砸斷,厚實的令牌去勢不減,三分之一直接倒插入地面。
官員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雙眼瞪大。
正對的他的那一面令牌,猙獰的虎豹昂首嘶吼,染血的柒字。
而在這個時候,蕭老三手里緊緊攥著的口袋也在推搡中跌在地上,一顆怒目猙獰的頭顱轉出來,兇狠殘暴之氣仍存,那力士見狀心里一寒,只覺得雙手一軟,居然被蕭老三直接掙脫開來。
正氣急敗壞,然后就看到剛剛還氣定神閑的上峰呆呆盯了那腦袋一眼,像是見到鬼一樣,怪叫一聲,猛地竄起來,一下直撲過去,幾步上前,抓住了蕭老三的衣領,一下拉近了自己,道:
“人呢?!人去哪里了?!”
蕭老三滿臉心中恐懼,結結巴巴道:
“什,什么人?”
那官員一雙原本清亮的眼珠子瞪大,雙手抓住蕭老三的衣領,像是抓到了自己的前程,不斷晃動,恨鐵不成鋼道:
“什么什么人?那個給你腦袋的人!”
蕭老三哭喪著臉道:
“我,我和他不熟啊大人。”
“我不知道,不知道……,啊,對,對了,他說要去找薔薇雪,薔薇雪啊大人,是薔薇雪!”
………………
王安風順著蕭老三指出來的路,一路走下去,朝著左邊轉過兩次之后,果然看到了一家裝橫頗為講究的客棧,在這樣粗狂的石城當中,居然能夠有兩三分江南水鄉的味道。
門外有一排半人高的木樁,深深扎在地面上,系著幾匹高頭大馬,馬鞍上看得到怒放的薔薇痕跡,和那孩子臉上的鞭痕幾乎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