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風雙目緊閉眉頭緊緊鎖住,額上滲出汗滴。
身為金剛不壞的體魄,嘴唇居然徹底干裂。
“水……”
‘夢槐君’下意識一模腰間,沒能摸到熟悉的酒囊,方才記起這個身份并不好酒,而身為輕易上天門的武者,尋常時候并不需要飲水,她看著王安風唇角,后者似乎頗有一分痛苦,又呢喃了一聲水。
夢槐君左思右想,伸出右手,將王安風扳倒,少年頭枕在她膝蓋上。
雙眸抬起,即便是現在這一副木然呆板的面容,亦是柔和許多,右手手腕處割出一道不大的傷口,湊在王安風唇邊,輕聲開口。
“上次欠你的了……”
“呆子。”
………………
草原遼闊,一望無垠,玉壺山佇立于北地,許許多多的草原牧民已經熟悉了一抬頭就能夠看到那座冰雪剔透的圣山,這是祖祖輩輩,多少年都沒有變化過的景象。
今日卻有一道淡金色光焰圓環,從山峰之上徐徐擴散。
云霧被蒸騰,天地明凈。
冰川融化,匯聚成河流,水位瞬間暴漲。
一時間數千數萬人跪倒在地。
赫連磐方才帶人過來,位置更近,所以也能看得更清楚,他茫然無措抬起手來,掌心接住了白色的飛雪,冰雪在掌心中融化,一股冷意就從皮膚上面沁入了骨子里面,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原本要一直走到玉壺山山腰才能看得到的蒼茫白雪下了山來。
風雪中依稀看到有一大一小兩道白衣而來,足以將江湖上氣血如牛的武夫凍死的冰冷天氣,于這兩人并無半點影響。
徐徐下山,然后穿過僵硬如木牛的兩位四品高手,穿過草原,從赫連磐的旁邊穿過,穿過五十二名身披重甲的鐵騎,漸漸遠去,而風雪不停。
赫連磐許久才回過神來,心臟仍舊瘋狂跳動不止,抬眼往前看,驟然看到三千丈玉壺山上,風雪消止大半,仿佛連帶著給那兩個身穿白衣的男人帶下山來。
恍惚間突然聽的有人隨口發問:
“可曾聽說過三十年前對賭人事情?”
赫連磐無意點頭。
風雪驟然席卷,轉瞬即散,五十二騎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戰馬嘶鳴不止,過去數十息后睜開眼睛來,見到烈馬背上,只剩下了無頭尸體還死死抓著馬韁,盡都駭然失色。
距此已經五十里外,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手上抓著個茫然頭顱。
掌心全是鮮血,隨手扔下。
看了一眼南面的方向,又看了看北邊兒的王庭,滿臉遲疑。
這一日許多人看到了一大一小兩白衣,朝著中原而去,一步一步,滿臉都是糾結遲疑的神色,一步三回頭,惹人發笑,可每走一步,就直接從那些牧民的眼里消失不見,再度出現,已經在極遠之外,眾人跪拜如敬神靈。
此去三萬里。
身后蒼茫大雪匯聚如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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