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多有慷慨悲歌豪壯之士,只是你沒有見過而已。”
布衣男子微微一笑,不答話。
手中寬劍微微一震,兵家煞氣裹挾劍勢往前壓迫而來,草地上的馬草都朝著王安風的方向倒伏下去,殺氣凌冽,王安風鬢角的黑發朝著后面拂動,右手握著神武劍,五指次第律動,旋即緊握。
氣機化作烈焰,安靜燃燒。
壓迫而來的劍意散去。
在他前面,身著布衣的左武衛大將軍孤身一人,佇立天地間,一雙寬厚的手掌搭在劍柄上,寬劍倒插在地,渾厚如山氣度,一雙淺灰色的眸子平靜而厚重。
王安風看著對方手中那柄寬劍,右手神武劍端起。
一片激蕩而起的草葉落在了劍鋒上。
“你說承情,但是還是要出手?”
左武衛大將軍道:
“我曾經在江湖上闖蕩,你可以叫我單星瀾。”
“我承你的情分,三十年前我可以與你同生共死。但是單星瀾已不是江湖游俠,你們中原人說家國天下,單某也有自己的家國要守,也有自己的天下要保,個人的恩怨情仇,于家國大義之前,不值一提。”
“神武府主既然來了北疆,不如在我北域多呆些時日?”
“也好讓單某略盡地主之誼。”
言語聲中,氣機越盛,言罷一抬手,掌中兵刃抬起,沉重如山巒,只一抬步,持劍出現在王安風的旁邊,手中劍以泰山壓頂之勢劈斬而下,王安風旋身而動,神武劍錚然鳴嘯,以下擊上。
雙劍碰撞,王安風神色沉凝,眼前單星瀾本就天賦卓絕,比他大了二十余歲,這一劍下來,堂堂正正,從內力,氣機,膂力上全方位在他之上,王安風內力調轉,純陽氣機轉而施展陰陽手段。
神兵神武劍直接粘在了對方的兵刃之上。
以神武劍的質地,對方寬劍碰撞,沒有半點的裂紋。
王安風手中劍以古道人所傳劍術中黏字勁氣,一壓一拖,將寬劍壓制,在空中斜劃過一個圈,打偏在一側,左手自腰間一拂,匕首出鞘,橫壓往前,寒光凌冽。
單星瀾手中劍一震,將神武劍反壓在下,劍柄劍身形成一個角度,將匕首死死絞住,兩人一時間僵持住,不約而同暴起氣機,死死拼撞在一起。
松軟的草原,地面瞬間下陷,炸出一個大坑。
泥土,馬草,石塊被劇烈震動的氣機碾碎化作齏粉。
即便是有神武劍加持,王安風氣機仍遜色于單星瀾,幾乎在接觸的瞬間便落入下風,心中早已有所準備,瞬間運起如來十力,強行以膂力掙脫,身形一晃,分化出三道身影,朝著后面飄出。
單星瀾神色不變,踏出一步,其手中寬厚長劍橫斬。
劍鳴暴漲。
兩人復又拆過數十招,劍鳴越發高昂。
兩人武功本有頗大的差距,單星瀾之所以未能夠立刻拿下王安風,一來,他是統帥萬軍的將領,全盛時須得要兵馬齊在,而他先前終究著急趕來,未能統兵。
二來,王安風的根基打得毫無破綻,神武劍又是專門為他打造的神兵。
是以此刻后者對上北疆上一代軍神,仍舊保持著只是稍微落在下風的地步。
更是極毒辣看準了單星瀾身法尋常的破綻,并不強行對招,施展開輕功,邊打邊往東面奔走,每一出手,必是如來十力,如此才能夠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