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已經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
年輕一輩,高深莫測的內功修為,走霸道一路的刀法。
滿足這幾項條件的人并不多。
王安風松開劍柄,那柄寬劍墜在地上,然后毫不客氣,俯身抓起謝正豪,將他扔在座椅上,右手在謝正豪肩膀上拍了拍。
謝正豪面容瞬間慘白一片,神色變得猙獰可怖。
只是剛剛輕輕一下,他體內的經脈仿佛擁有了自己的靈性,如同一團一團扭曲的蛇,不斷抬頭甩尾,連帶著肌肉筋骨蜷曲成一團,也曾是刀劍上走過不眨眼的鐵漢,這一下額頭上反倒滲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想要掙扎,卻不知何時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想要張口怒吼嘶咆,卻被點了啞穴,竭盡全力,只在喉嚨里發出了細微急促的嘶嘶聲。
王安風負手立在古琴旁邊,手指落在琴弦上。
琴弦響動將這原本也極細微的聲音壓制住。
琴音引動內氣,令謝正豪心中煩悶異常,姜守一先生自然不會傳授給他這種招數,但是之后他的琴藝一直是贏先生看管,只是棋下的稀爛,只有碰到三師父鴻落羽的時候,才是臭棋簍子對臭棋簍子勢均力敵,為此沒有少令文士心中不愉。
只是琴音,琴音甚好,沒有半點燥氣。
過去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謝正豪已經如一癱爛泥癱軟在椅子上,汗水不斷往下滴,王安風最后叩擊了下琴弦,音調略有肅殺,輕描淡寫道:
“這是我藥王谷改脈手里的基礎手段,在這上面還湊了三十六種天罡數,其中有一種法門,能夠讓你無法昏迷,還有一種用來體悟內力流轉途徑的點穴手段,能讓武者感知數倍放大。”
“我很好奇。”
“你對于白虎堂的忠心,能夠讓你支撐到第幾種。”
方才那叩擊琴弦的一下令謝正豪體內內氣涌動撞破啞穴,他癱軟在椅子上,仍舊勉強露出冷笑,道:“有本事,殺了我……”
王安風平淡道:
“我從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一個道理,對于敵人心存憐憫其實就是令仇者快親者痛的事情。”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下不去手。”
“這是第二種,平素。”
并不打算聽謝正豪開口,王安風說完之后,抬手彈出數指,謝正豪身子猛地僵硬,旋即繃緊,脖子上一根根粗大血管賁起,如同深林巨蟒一樣盤旋,粗大異常。
一炷香后,謝正豪雙目失去了先前掙扎的**,只余下了一片死灰。
王安風為他解開啞穴,坐在謝正豪對面,道:
“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希望你能夠如實告訴我。”
“不過你不說實話也沒有關系,我一向很有耐心。”
………………
天下第一莊今日來客極多,幾乎隨意挑一個時間,從別遠處看向大道上,都有一個個負劍弟子來來去去,引著那些打扮衣著各異的男男女女,放在大秦許多地方,都是能讓一座江湖晃上幾晃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