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奴在匈族人眼中,不過是比起牛羊稍微高等一點的奴隸,還比不上戰馬。為了一匹戰馬硬生生用鞭子抽殺的農奴每天都有不少。所以在他們的感覺里,只不過是幾百人驅趕著牛馬來了這里,心里面只想著什么時候快些結束。
在他們主將的眼里,更大的問題是回到汗王面前,如何交代戰損。
青濤騎這幾千人的重要程度,甚至比不過王帳之下幾位大貴族的暗自爭斗,在被司馬錯打得數次崩盤之后,前線的將領們并沒有太過于關心在后方游走的那一支千人騎兵。
如果他們愿意將那些被壓在最下面的戰報翻出來,仔細整理一下的話,會發現,那與司馬錯一樣,同樣是屬于天下頂尖名將的戰法。
青濤騎已經靠近到了極限的距離。
高處火盆里燃燒的火焰幾乎要照亮公孫靖的面頰,他安靜看著兩側的望樓上火把晃動了一下,這一次,包括那些農奴,身上都披著繳獲的皮甲,手上握著彎刀,公孫靖右手揮下,保護在內側的農奴握著刀,手掌還在顫抖。
公孫靖分給他們刀,告訴他們他們不是奴隸,是大秦子民,出身華夏。
外側青濤騎手中的兵器森然出鞘。
無聲無息間,青濤騎開始沖鋒,那些農奴騎著的馬也是經歷過訓練的戰馬,主動邁開腳步,緊緊跟著青濤騎的步伐,上面被劫掠來的百姓握刀的手掌顫抖地更厲害了些,卻還死死握住。
青濤騎在靠近敵營三百步的時候終于被發現。
這個距離不過只是幾個稍長呼吸的時間就被越過,一名校尉抓著刀沖出帳篷,還沒有看清楚敵人在那里,眼前一花,公孫靖已經靠近,戰馬受驚長嘶一聲立起,碗口大小的馬蹄重重砸在了那名校尉的身上。
公孫靖手中刀光一閃,將那名校尉的腦袋直接砍了下來,鮮血沖出灑了一身,被血一激,煞氣一下激烈起來,公孫靖手中刀一揚,指向前方,雙目瞪大,怒喝道:“沖,沖出去!”
整個青濤騎帶著難民們加速。
公孫靖手中刀砍了數顆腦袋卷了刃口,抓起長槍瘋狂突進,這個時候已經不再講究什么計策謀略,短兵相接,唯獨剩下了一腔血勇,怒喝聲中,青濤騎像是一道箭矢,不斷向前突進。
這個營地瞬間被突破小半。
更遠處的匈奴反應過來,各自拈弓搭箭,第一撥兒箭雨潑面撒過來,公孫靖長槍閃動,挑起了許多尸體,扎眼給刺成了刺猬,青濤騎戰士同樣反應,支撐過去了第一波箭雨。
可是轉眼間就有更多箭矢射了過來。
號角聲音凄厲劃過夜空,其余地方的匈族人沖出營帳,或者背著硬弓,或者騎馬持刀,幾乎幾個呼吸就有游騎靠近,絞殺向青濤騎,顧傾寒咬牙從馬背上躍起,雙手各持一劍撲殺上去,劍氣縱橫,一人將一支二十人騎兵隊鑿穿過去。
不知道誰人中了箭,戰馬腿腳一軟,轟然墜地。
馬背上的青濤騎翻滾了下,抽出長刀猛地橫掃一周,也不知道砍斷了幾條馬腿,嘶鳴聲音不絕,已經被糾纏住,摸一把臉上的鮮血,爆喝一聲,雙手持刀猛地朝著四方斬去。
公孫靖左手一揚,手腕上一道鎖鏈猛地拋飛出去。
那名青濤騎抓住鎖鏈,繼而被帶動飛出包圍,只是受了不輕傷勢,從天而降,一腳踏在一名匈奴騎兵胸膛上,只能聽到一陣骨骼破碎的聲音,那名匈騎胸膛塌陷下去,青濤騎落在馬背上,咬牙緊緊跟著大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