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云師叔已經能夠引動天地異象。”
王安風點了點頭,旋即微微一呆,轉過頭看著秦飛,道:
“師叔?”
秦飛正色道:“因為我爹的緣故,我雖然是中途上了道門,但是輩分卻不算是低的,可是聽云師叔是太上師祖破格收錄的關門弟子,若說的話,身份應當和我爹是一輩,我自然要稱呼她為師叔。”
旋即又笑道:“不過聽云師叔卻不喜歡我這樣喚她,倒是阿霄,被勒令要稱呼聽云師叔。”
王安風若有所思,道:
“聽云,畢竟還小……”
雖然說是這樣,可秦飛看著王安風,心中卻覺得,張聽云這樣素來甚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天生道體,會在意這些旁枝末節的小事情,大抵也還是因為眼前的人,他秦飛既然是和王安風同輩相交,張聽云便不愿讓自己再喚她師叔。
心念閃過,秦飛也不再深究,右手向前伸出,微笑道:
“當年離開忘仙的時候,就很遺憾沒有能夠和你切磋。”
“而今你已經名動天下,我卻也有些領悟,雖然一定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也想要知道,神武府主全力出手究竟是怎么樣的景致。”
“如何,王兄,可愿賜教?”
王安風愕然,旋即笑了一下,抬手折了一跟梅花枝當劍。
秦飛氣機鼓蕩而起,已做好了最完備準備,旋即瞳孔驟然收縮。
完全無法形容那一個剎那出現的流光,在秦飛意識的空白,那一枝寒梅已經落在了他的眉心上,周身流轉不休的氣機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王安風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前,與他的距離就只隔了一枝梅花。
卻連衣擺都沒有動一下。
秦飛眉心處如同針扎般的感覺,不知為何,明明只是一枝梅花,卻感覺到了渾身上下都被利劍所指,難以動彈一下,身體僵硬。
王安風將梅花枝放在了秦飛肩膀上。
最后一朵寒梅落在了秦飛肩膀上,這朵寒梅落下,王安風于天京城中再無遺憾,心中空明,朝著秦飛微一拱手,灑然笑道:
“秦兄,告辭。”
然后便轉身離去。
過去了許久,秦飛才恢復了身體的掌控力,看著肩膀上的一朵寒梅,苦笑一聲,當年年少時候,自己武功分明還在他之上,此刻卻連望其項背都做不到,已經被遠遠甩在了身后。
“終不似……少年游。”
他掃下了那一朵寒梅,也嘆息一聲離開。
早在數日之前,神武府中的八百青濤騎就已經分批次陸續離開了天京城,未曾去扶風郡,而是轉折向東方而去,一路朝著蓬萊島的方向奔去。
距離飛靈宗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
這段時間當中,神武府在扶風的根基也已經全部被遷往蓬萊。在東方家東去一百七十里的海島上建造了新的神武府。
因為飛靈宗宗師被殺的緣故,飛靈宗在江湖上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往前,此刻神武府已經隱隱躋身于天下七宗的行列,神武府不入朝堂而入江湖,天京城中各大世家都覺得能夠稍微喘息一口氣。
而這一日,神武府主也離開了天京城。
并沒有和任何人道別,李長興急匆匆趕往神武府的時候,只剩下了一座空蕩蕩的院落,里面灑掃地干干凈凈,就和他們剛剛來的時候一樣,離開的時候除去了八百把龍雀刀之外甚么也沒有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