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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郡。
數匹健馬一路從南疆的方向趕來,在最近的州城里找了一間客棧,將馬韁交給帶著笑迎上前來的店小二,一行數人風塵仆仆進了客棧,為首的是個頭頂不生寸草,筋骨粗大的莽漢,背一根孩童手腕來粗的熟銅棍。
一端還沾著泥,泥里混著些紅色的痕跡。
那大漢一抬手,一塊碎銀子直接扔在了客棧的柜子上,深深鑲入其中。
大著嗓門要了幾壇熟釀的烈酒燒刀子,又讓掌柜的挑揀下酒的肉菜一氣送上來,掌柜的一一都躬身應下,額角的冷汗沒有聽過,聽的那幾個人登登登走上樓去,才大松口氣。
小二咽了口唾沫,湊近了掌柜,看到那隨手被甩進了實木柜子里的碎銀子,看得直咂舌,道“叔啊,這幾個人,是啥來頭”
“咋這么兇。”
掌柜的抬手一巴掌按在他腦門上,壓低聲音急急道
“小聲點,你不要命了”
“叔”
見小二還要說話,掌柜的忍不住低聲訓斥道
“那幫人的口音,是南蠻寨子那邊兒的。”
這一句話仿佛帶著冬天的北風,上一秒鐘,臉上還有許多不服氣的小二,下一秒鐘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焉了吧唧,剛剛還有的幾個客人,也都匆匆吃完了飯菜,快步離開。
整個客棧,也就剩下窗戶邊還有三人。
一位是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子,帶著四周垂落薄紗的斗笠,氣度非常。
另外一個是年紀約莫二十多歲的女子,雖然做侍女打扮,可是那樣的氣度和容貌,在掌柜的眼里,都是非常出挑了,由此可以猜到,那位帶著斗笠的女子,容貌會是如何地出眾。
而這樣兩名俊秀的女子之所以能夠放心大膽地在外面,是因為同桌還有一位老人,頭發全白,穿著褐色短打,露出來的臂膀肌肉卻如同虬結的鋼鐵,端起碗來喝酒,動作豪邁。
加上旁邊放著的長條形包裹,予人一種江湖豪俠之感。
竟然無人敢去招惹那兩名女子,掌柜的見識多,知道這應該是外出游歷的世家子弟,那位老人大概就是這兩名女子的護衛,手底下多半是有足夠硬的功夫,想到有這樣的人還在自己店里,掌柜的心里稍微松了口氣。
再說,南蠻寨子里的人再兇悍,也不敢在州城鬧出什么大事來,也主要是這些年來,南蠻寨子的人也開始在江湖中行走,那些人沉默悍勇,下手不知道輕重,委實是在這江湖上鬧出來不小的事情。
前一段時間,還有個江湖游俠被南蠻寨子的人硬生生在大道上打殺掉。
雖然說那幾個兇手,最后也給附近的道長捉拿了回來,可是這事情的影響,也沒那么容易就消散下去。
好不容易把那一錠銀子摳出來,然后親自去廚房給那些人準備了吃食。
那筋骨粗大的莽漢上了客棧,將背后熟銅棍放在旁邊桌上,發出當一聲脆響,整個桌子都給壓得晃了兩下,然后一下坐在了椅子上。
同行的還有三人,一個使雙劍的中年男人,一個用刀的年輕人,一個美艷的女子,手腕上是銜尾蛇的銀手鐲,手臂上纏著一條鞭子。
伴隨著她的動作,鞭子微微游動,竟然有如同鱗甲一樣的結構。
里面反射出一道道寒光,這多節鞭里,卻是個暗藏薄刃的陰毒心思,只消看到刀刃上的藍綠色光,就能夠知道,上面定然是淬了劇毒,常人被一鞭子打下去,少不得給割去幾斤肉,余毒伴隨血脈流轉,直入心肺里頭。
那為首大漢端坐,一雙眼冷冷看著外面,道
“六弟他們,就是在這兒遭了劫的”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