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武三思淚流滿面,沖遠處的武延基大喊著,“很快就打完了,很快。”
“等你受完廷杖,咱們就能回家了。”
“咱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但武延基卻沒在回應他。
少年的手無力垂下,血水順著他的手指往下淌,在冰冷地面上匯成一灘血水。
韋香兒手撐著地板,緩緩站起身,“三郎,三思,不必求了。”
因為,沒必要。
但美貌對于這些人來講,是不值一提的優點。
拿我們最為熟悉的韋后來舉例子。
很多人都覺得她是笨蛋美人,心如蛇蝎,但u主有不同意見。
在李顯娶她之前,已經死了一個太子妃,這個太子妃出身高貴,親爹是將軍,親媽是公主,這樣的出身都沒能保住她的命,被活活餓死在宮中,等宮人發現的時候,她的尸體都已經腐爛了4。
對于一個高門出身的太子妃來講,這下場可謂是慘烈而不體面。
天幕之上,畫面再換。
小宮人們一手掩著口鼻,一手從破敗殿里抬出一個蒙著白布的尸體,蒼蠅在尸體旁盤旋,惡臭的味道讓守在宮門外的衛士們都不忍直視。
天幕之下,九州百姓議論紛紛
“這也太慘了”
“好歹是太子妃,怎能這個死法”
崔玄暐眼底閃過一抹不忍。
太平公主秀眉微動,面上沒有太多表情。
李旦想起慘死的皇后的與寵妃,掩面長嘆,淚流不止。
李隆基眸色微冷。
曾經何時,他的母親也是這種死法,甚至連尸首都不曾尋到。
這樣的出身卻得了一個這樣的下場,可見在封建王朝時代,皇權是碾壓一切的東西。
有這樣的前車之鑒擺在眼前,韋后的心理壓力不可謂不大,家世給不了她任何庇佑,而李顯在關鍵關頭也護不住她,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天幕之上,婚后的韋香兒隨李顯一同去拜見李治與武皇,態度極近卑謙。
武皇懶懶抬眸,視線在韋香兒身上略微停留一瞬。
“賞。”
小宮人尖聲唱喏。
韋香兒長舒一口氣。
事實證明韋香兒在夾縫中生存得極好,不僅極受李顯的寵愛,與李治武皇的關系處得也不錯。
開耀二年正月,韋香兒為李顯誕下嫡子李重潤,李治龍顏大悅,在李重潤滿月之際大赦天下,改年號為永淳,同時把李重潤冊立為皇太孫,甚至要給這個剛剛滿月的嬰兒開設府署,設置官屬5。
天幕之上,李治逗弄著小孫子,顯然十分開懷。
前一個太子死得慘烈,韋后這個太子妃不僅沒有死,還能讓李治把她剛滿月的兒子冊立為皇太孫,可見韋后周旋于二圣之間的心機手段。
姚崇瞧了瞧來著不善的安樂,心里一陣哀嘆。
韋氏擅長玩弄心機手段,可韋氏所生的這個小女兒更難纏,脾氣又暴又烈,半點沒有太子的溫和好性
姚崇嘆了口氣,耐著性子明知故問,“八娘今日怎么有空過來了”
“我來做什么,姚相難道不知”
安樂反問姚崇。
“”
這話叫他怎么接
太子太子妃都救不下邵王,他一個丞相如何能救
在圣人手底下救人,比虎口拔牙更不可行。
姚崇輕捋胡須,無奈出聲,“八娘,非是我不愿救邵王,實是天威難測,我救不得。”
“天威難測”
“救不得”
安樂放下茶盞,抬眉看向姚崇,“姚相不愧是跟隨圣人多年的丞相,對圣人的手段了解甚深,我還未開口,姚相便已經知曉結果,可見姚相也知從圣人手里救人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姚相放心,我不是來求姚相救我阿兄。”
“我只是來問姚相一件事,太子妃,駙馬,皇后寵妃,甚至皇孫都不能逃過一劫,那么姚相呢”
“姚相憑什么以為,未來的姚相能獨善其身,安享晚年”
姚崇動作微微一頓。
捋著胡須的手險些扯掉幾縷胡須。
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