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能出女帝,我們為什么不可以”
李顯仍未從愛子慘死的悲痛中回過神,但聽天幕講起沙俄與中原之地的差別,他后知后覺想起天幕方才的話他的香兒與裹兒將會死在未來的兵變之中。
因為中原之地是宗族制。
因為宗族制天然把女人排斥在外。
所以他一旦崩逝,香兒與裹兒便被李氏宗族清算。
不,他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
幾乎沒有猶豫,他拉著韋香兒的手,“香兒,現在不是恨阿娘的時候。”
“趁阿娘對朝堂的掌控力仍在,我們去求阿娘”
“阿娘為武周的開國皇帝,她肯定不想讓她的江山一世而亡。”
“既然改革推科舉,不如索性改革到底讓女子也能有繼承權與參政權”
“你與裹兒的繼位合法性來源于她,只要你倆能成功登基,她的武周天下便能傳承下去”
“婉兒以為,我的武周如何能千秋鼎盛,而不是一世而斬”
武皇抬眼看天幕,不動聲色問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秀眉微動,“唯有女子為繼承人,您的江山才能傳下去。”
“李唐江山容不得女人為繼承人,平陽昭公主戰功赫赫,也不過落個罷黜兵權后英年早逝的下場。”
“可您的武周不一樣。”
“您的武周有女人執政,有女人可以作為繼承人鼎立于世。”
“這些女性繼承人位尊九五的合法性來源于您,所以她們哪怕為了自己,也會維護您的統治,而不是在您百年之后便復辟李唐。”
“裹兒,你我同是女子,更能知曉身為女子的不易。”
義安郡主扶著侍女的手匆匆趕到,周圍皆是自己人,她便開門見山,“憑什么男人能三妻四妾,而女子只能寬容大度容忍男人的沾花惹草”
“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
“我與仙蕙她們不同,與你并非一母同胞,沒什么情分可講,也不必講情分。”
義安郡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我幫你不為其他,只為我自己。”
“假以時日你拿到那個位置,我便享親王待遇。”
“男人能三妻四妾,我也要面首成群。”
“男人能建功立業,我便要朝前聽政。”
“總之男人有的東西,我都要有。”
安樂揚眉一笑,目光在義安身上打轉,“阿姐果然是爽快人。”
“阿姐大可放心,我從不虧待自己人。”
“裹兒也可放心,我并非空手而來。”
義安拍手,身后小侍女雙手捧上一卷賬目。
安樂眼皮微抬,視線掃了一眼侍女手里捧著的東西。
看樣子是個賬本,但又與普通賬本不大一樣,記載的不止有賬目,似乎還有一些其他東西。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那位好夫君喜歡吃花酒,結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若他的妻子是個賢良大度的,或許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做什么都不曾發生過。”
義安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可我偏偏不是。”
“我讓人記下他每次吃花酒的時間與地點,同行的有哪些人,隔壁又是哪些人。”
“這一記錄,倒讓我發現很多東西,咱們四叔家的好三郎,原來也喜歡吃花酒。”
安樂眼皮狠狠一跳。
果然是他。
“旁人吃花酒只為吃花酒,三郎不同,人家吃花酒,是為了吃花酒的人。”
義安從小侍女手里抽走賬本,放在安樂手里,聲音微涼,“我的好妹妹,你若想爭那個位置,不單要防備重福重俊與重茂,四叔家的三郎也是你的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