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遼西何處人?”
“令支……”
“也難怪此番會順路。”對方失笑道。“我兒在塞外為官,只怕到盧龍塞前都要叨擾你了。”
“原來如此。”公孫珣拱手行禮,然后讓開道路。
“文琪為何不一起進去啊?”老夫人走了兩步,然后才忽然反應了過來。
“不瞞老夫人。”公孫珣再度解釋道。“自此處開始,我們公孫家便多有商號、貨棧了,便是沿途各處的親朋也多了不少,今日趕得早些,我已經把自家的車隊、家人安排到了附近一處貨棧中歇息……”
“那你為何又在此處啊?”這位老夫人似笑非笑。
“正是擔憂老夫人無下榻之處。”公孫珣坦然道。“自漁陽郡往東,人口漸漸疏離,亭舍規模愈發狹隘,老夫人每次都盡力趕路,天色黑透了才下榻,怕是要經常遇到亭舍已滿的困境。再考慮到老夫人一行皆是女流做主,到時候萬一遇到一個不懂禮的住客,起了沖突,豈不是要吃虧?”
“這燕地人皆不尊老嗎?”對方再度失笑。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老夫人千金之軀,無須冒險。”公孫珣語氣恭恭敬敬,但卻昂首挺胸,一臉坦然。
“既然著亭舍狹窄,你又提前占了此處,就不怕逼得其他客人露宿?”
“回稟老夫人,是有幾番客人,但都被我了我家貨棧處安歇了。”
“那文琪為何卻不請我去你家貨棧處休息呢?”老夫人依舊似笑非笑的追問著。“那里應該更寬綽吧?而且之前看你的隨行車隊,想來那里的用度也是極好的。”
“避嫌而已。”公孫珣依舊昂首挺胸,面不改色。“老夫人乃是官眷,住在亭舍中是理所當然。但我游學之前,曾身為吏員,至今尚未去職,在不清楚老夫人身份之前冒昧邀請,說不定會有毀那位未曾謀面大人的清名……”
這番話背后是有很多典故的,須知道,兩漢歷史上很多名臣都有在任內驅趕自己家人歸鄉的事跡,很多時候僅僅是因為這些家眷接受了本地吏員的些許奉承。
“你還是吏員?”老夫人低頭若有所思。“遼西吏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