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是有些空談了。”婁圭尷尬不已。
“你這叫紙上談兵。”公孫珣連連搖頭。“誤人誤事,而且咱們剛才所言還沒說到這五百里路上的其他危險……比如鮮卑、烏桓的襲擊。”
婁圭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公孫珣無語的更正道。“你以為我家商號脈絡深厚,與那些異族相交通?我直白與你說吧,首先這烏桓是內附于大漢的,不止是我家,誰都可以去他們部族中生意的,我家與他們有生意什么都說明不了!至于鮮卑、高句麗,其實都是那些住在邊境,窮的要餓死人的小部落才會跟我們家商號結成上下線,至于他們真正的高層,又怎么可能跟我們一家商號有所往來?還有三韓,那破地方是大漢和高句麗都懶得納入治下的貧瘠之地,也就是人參這玩意值錢以后才稍微有了點貿易價值,跟他們有往來能有個什么用?所以說你啊,真是眼高手低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了!”
婁圭已經不敢說話了。
“有這功夫,多練練算賬的手藝吧!”公孫珣忍不住嘆口氣道。“便是真的亂起,也得個七八年呢,我家安利號偏偏又不養閑人……你若是再這么下去,只好讓你去玄菟分號去收人參了。那地方涼快,兩個冬天保證就能讓你心平氣和起來。”
言罷,公孫珣背著手昂著頭,宛如自家老娘之前往族長那邊去時的表情一般,所謂一臉優越,趾高氣揚的就離開了此處。
一夜無話。
第二日,也就是公孫珣回到家的第五日,李三姨傳來消息,說這婁圭果然老實了不少。
但第三日,也就是公孫珣回到家的第六日了,上午時分,一匹快馬忽然急速地馳入了令支城……赫然是之前派去陽樂送信的那位家中賓客!
話說,此人非但沒能送成信,反而給公孫珣、公孫氏、令支城,乃至于整個幽州帶回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遼西太守趙苞母親的車隊,也就是權傾朝野的那位趙忠趙常侍嬸娘的車隊,在出盧龍塞往陽樂城的途中遭遇到了鮮卑人,整個車隊全被俘虜!
“你莫非在開玩笑?!”公孫珣聽完后,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國朝四百年,前漢后漢加一塊就沒聽過這種事情!兩千石家眷在己方境內被敵國所俘?!”
“少君,小的怎么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這賓客趕緊答道。“我走到管子城就聽到消息,問清了情況就趕緊回來,剛一過盧龍塞,彼處就已經全塞戒嚴,然后信使四出了……我路熟,趕得快些,只怕要不了幾刻鐘,官家的消息就也要到了。”
“還是不對。”公孫珣蹙眉道。“這遼西太守的母親去郡治,盧龍塞應該會派出精銳護送才對,之前那位老夫人也親口……”
“敵人有萬騎。”這賓客突然插了句嘴。
公孫珣瞬間愕然,然后立即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這是大漢在代郡到云中一線的戰備活動曝光了,鮮卑人想要先發制人,卻又無法入塞反擊,這才起大軍入寇大漢的塞外諸城!
這是一系列大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