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居然一個按捺不住,竟然直接將手里的狍子肋骨給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臧蠻子欺人太甚!”
“少君?”
“司馬,到底出了何事?”
韓當也好,程普也罷,還有周邊的其他護兵,其實都應該算是公孫珣自己的私人親信,看到這一幕自然要趕緊起身詢問。
“臧旻還是死活不愿意給我們分撥兵力,我這次催的急了,他竟然送了兩百多陪隸過來糊弄我!馬匹更是一個皆無!”公孫珣摔著手里的信紙,簡直氣急敗壞。“不就是當日伯圭大兄在袁紹門前罵了他兒子一句嗎,至于這么小心眼嗎?”
眾人聞言也是怒容滿面。
其實,公孫珣這還真是冤枉了人家使匈奴中郎將臧旻臧伯清了,甚至他自己本人可能也知道這一點,只不過怒氣太盛,偏偏又無可奈何,這才給人家潑臟水罷了。
話說,從接到任命趕赴雁門這里,時間已經足足過去三個多月了,但是公孫珣的這個所謂別部卻儼然一副光桿司馬的味道,不然也不會閑的蛋疼跑到白登山這里打獵了,而且還一打就是好幾天。
至于問題嘛,很直接也很無奈。
首先不是駐地的問題,朝廷明顯給了劉寬面子,大筆一揮就讓公孫珣的這個別部屯駐到了平城城外(后世大同附近),也就是大同盆地的最北端,這里東接幽州西部要沖高柳,身后是并州核心區域,無論如何都還稱得上是交通便利的,也算不上是苦寒。
當然也不是兵甲的問題,大漢朝的鐵器是官方統一管理,冶煉規模不用多說,軍械監管和配送也非常嚴格。所以公孫珣很早就接收到了按照滿編來算的鐵甲、兵器、弓矢、甲片、矛頭、牛筋……等各種各樣的成品、半成品軍械。而且一直到現在,都還有東西源源不斷的沿著大同盆地或者從東面的高柳送過來。
就目前而言,真正的問題出在兵員和馬匹這兩個大頭上面。
按照公文上的編制批示,公孫珣這個別部應該下轄有一個騎兵曲、一個步兵曲,外加一屯的材官,也就是半曲弓弩兵了。
而照理說,這些編制應該是使匈奴中郎將臧旻分撥出來才對。
但是想想就知道了,具體到落實的時候,臧旻直屬的五個營兵力,十幾個部,哪個兵頭子舍得把自己麾下的精銳分出來?臧旻的話也不頂用啊?而且再說了,使匈奴中郎將這個職務本身就和高柳那邊的護烏桓校尉一樣,都是屬于常設但不永久性存在的職務,這個時間點,更是有為了打仗而臨時調配的味道……既然大戰指不定哪天就要搞起,那就更沒人愿意舍得把自己的精銳兵馬給分出來了。
甚至公道一點來講,出塞雖然需要胡騎襄助,但作為指揮者的漢軍統帥,無論是使匈奴中郎將還是胡烏桓校尉,如果手上沒有足夠的精銳漢軍壓陣,真能指揮得動這些匈奴人和烏桓人?
所以,即便是出于公心,臧旻也不想分兵馬給公孫珣……說白了,雖然都是下屬,可誰讓你是別部呢?后者真急眼了,也就是分了兩屯陪隸來應付罷了。
這里順便多說一句,所謂陪隸,指的是犯了罪的人被充軍作為軍奴一般的存在,一般是當敢死隊或者是做雜役工作的,地位非常低下。
而至于馬匹,其實除了臧旻麾下個軍頭的私心外,還有并州當地經濟基礎過于薄弱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