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一條路!”被困在橋頭的高衡看到救援,幾乎是欣喜若狂。“讓騎兵沖陣!”
一眾甲士自然依言而行……但是,讓漢軍感到失望,甚至是有些崩潰的是,戰馬實在是太聰明了!浮橋本來就嚴重阻礙了戰馬的提速,所謂‘沖陣’本來就是強逼著戰馬往前沖,再加上倉促應戰之下也沒有蒙住馬眼什么的,所以聰明的戰馬在周圍火堆與火把的映照下,面對著對面的長矛陣,根本就是駐步不前!
非只如此,高衡為了方便戰馬沖陣,把之前堅固的圓陣給散開,如今反而成為了鮮卑人的突破口。
這下子,在附近指揮的鮮卑貴人更不顧的什么哪里又有誰來了,反而是趕緊催動部隊寄希望于吃下這股漢軍……只要能吃下這股漢軍并奪回浮橋,便是哪里真潛過來一支部隊,也可以從容應對。
“完蛋了!”
滿臉血污的高衡心中大恨!
想自己少年時渾渾噩噩,只知好勇斗狠,等到加冠時看到族中嫡系兄弟個個都有前途,這才發憤要作出一番事業。而等自己帶著一群鄉中游俠來到上谷投軍后,雖然頗有波折,但總歸是入了夏育這個貴人的眼。想來,前途總還是有的。甚至之前開戰時,自己更是喜不自勝,只想著能立下軍功博個功名。
孰料,此番大戰卻遇到如此事故……且不說這一戰能否活著回去了,便是能活著回去,那自己依為根基的主君夏育還能有個好結果?這一戰,明明就是他上書求戰的!
一念至此,這心灰意冷的渤海高玄卿幾乎是想一抹脖子了事!
不過就在這時,高衡耳畔卻忽然又聽到有人在呼喊什么,定神一看,卻發現是那來支援此處的騎兵屯屯長成廉……只見此人既不去指揮作戰,也不身先士卒,反而和自己部下那名隊率魏越一起跳下馬來,然后各自一手握住馬尾,一手持刀,也不曉得要做什么。
“諸位九原鄉鄰!”那成廉抓住馬尾,面色漲紅。“若非是司馬厚德,我等早在移民之時就已經要淪為他人徒附家奴之流了!且這一年有余,司馬在軍中可曾有半分虧待我等?錢糧可有缺污?賞賜可有中斷?我等家人是否受其庇護?便是這牲畜,若非司馬仁德,我們莫非就能保住嗎?這個時候,還有什么可顧忌的?”
言罷,只見這成廉與那魏越對視一眼,然后各自抬手一刀,居然直接刺向了自己戰馬的屁股,那兩匹戰馬當即吃痛發狂,然后也不顧前方有什么長矛火把,直接沖向了前方鮮卑陣中!
正當面的鮮卑人看到如此情形個個失措……若是這兩匹馬上有人,他們說不定還會出于戰場本能咬牙頂住,然而只是兩匹發狂的戰馬迎面沖過來,草原上是個活人都曉得應該先躲開吧?但是甫一散開陣型躲開,卻不料從戰馬后面竟然猛地撲出兩個人來,而這二人非但動作矯健、行動靈活,更是配合默契,須臾間便格殺數人!
很顯然,這在高衡眼中近乎于兒戲的戰術,儼然是起到了奇效!
身后那屯九原移民組成的騎兵見狀,也都不再猶豫,紛紛有樣學樣,一邊不顧戰馬死活割傷馬股,迫使它們沖陣,一邊卻用拽著馬尾的方式緊隨其后沖入鮮卑陣中近身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