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聽話……”公孫珣不由愕然。
“你且說話。”光著膀子的陽球眼神愈發不對勁了。
“哦。”公孫珣指了指院中空地。“既然夫人在此不方便,不如到那邊……”
“你說便是!”陽球毫不客氣道。“我治家極嚴,便是家仆在此都無妨的,何況是我小妻?”
“也好。”公孫珣瞥了一眼正在緩緩關上的那房門,然后再度笑道。“既然是程夫人,反而就無妨了……陽公,我想問你一句,那次雌雞化雄、南宮城門崩塌之日,你在尚書臺外所說的那句話,可還作數?”
陽球初時還有些不耐煩,但聽到這里,卻是陡然一振:“我陽方正誅除朝中妖異之心未曾有半分動搖,可是盧公等人遣你來的?”
“我自來之。”公孫珣不以為意道。“不可嗎?”
陽球一邊低頭系腰帶,一邊失笑:“文琪雖然有些能耐,去王甫家中驚擾,去袁氏府上痛罵……倒也讓人佩服,可要說到司隸校尉這種要害位置,文琪一個區區千石郎中,連千石縣令的資歷都沒有的人,怕是有心無力吧?”
“可我已然為陽公安排好了。”
陽球怔在那里,連腰帶都不系了,良久方才抬頭盯住了眼前這個小老鄉:“文琪莫要戲我!你怎么安排的?”
公孫珣毫不示弱,坦然答道:“御史臺那邊已經答應我,上書彈劾現任司隸校尉無能!我師盧公也應許我,若是有詔下,他必然會即刻安排,不出閃失……再加上曹節如今待罪在家,袁氏謠言纏身,王甫正在追索宋皇后一案,所以此時并無人能阻礙陽公。”
陽球怦然心動:“還請文琪指教,我該如何?”
公孫珣抬手往對方身后一指,后者當即會意:“請程常侍在宮中為我說話即刻?”
公孫珣微微頷首,直接轉身就走。
“文琪!”陽球不由大喜,只見他一手拽住自己褲帶,一手抓住對方。“你我兄弟本是鄉人,正該親近,難得你來一趟,不如留下來與我喝上一杯,然后今晚抵足而眠,共商大事?”
公孫珣見到此人嘴臉,此時心里只存著利用之心,哪里還想與這個‘兒時偶像’深交?于是便再往對方屋中一指,就直接快步離去了。
陽球也是不以為意,便也提著褲子回到屋內……卻發現自己那心愛小妻正跪在門后瑟瑟發抖,竟然是梨花帶雨。
“夫人何故如此啊?”陽球見對方衣衫不整,表情可憐,楚楚動人,再加上剛剛來了一樁天大喜事,便不由再度怦然心動,直接便把對方從地上扯入到自己懷中。
“回稟夫君。”這程氏更加小心言道。“剛才夫君與那來人說到大事,我雖然堵住耳朵不敢去聽,但畢竟相隔太近,也還是聽到不少……夫君治家極嚴,我怕夫君會有所怪罪!”
“哎呀!”看到對方如此小心,陽球愈發忍耐不住。“夫人所言甚是,我正是要好好懲戒你一番的……”
且不提陽方正如何大發雄偉,鞭撻家中妖異之輩;也不說公孫珣離開陽府后便徑直回家,還把那個柳枝插入陶瓶中以清水靜養;更不說春日晚風漸漸熏起,暖意盎然;只說一事,那就是昨日袁逢因為自己將袁氏比為太陽,卻反而言出法隨,正遇日食,便因此變得精神懨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