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曹嵩是何想法公孫珣并不在意,他的想法人家曹嵩也未必在意……實際上,公孫珣真正在意的是接下來認識的人:
敢于‘休夫’的丁夫人,丁氏乃是譙縣大族,向來與夏侯氏、曹氏并稱,然后三族世代聯姻;
尚在襁褓中的曹昂,乃是曹操小妻劉夫人所出,但劉夫人產后不久便死,所以這個孩子儼然是丁夫人親自撫育;
還有曹操連襟夏侯淵,沒錯,這位妙才兄剛剛娶了丁夫人親妹;
然后自然少不了才十歲的曹仁和才八歲的曹純,二人的姐姐便是那宋皇后的嫂子了……所以他二人不知道是得到了長輩的吩咐還是經此大變成熟了不少,反正對公孫珣格外恭敬;
而有意思的是,曹操居然還有一個庶出的弟弟曹德,也是奇怪……當然了,仔細一想,怕是這廝日后是被他爹給連累了,故此名聲不顯!
“文琪怎么還不入席?”曹操一振衣袖,毫不顧忌的盤腿率先坐下。“是嫌我這里菜肴簡單還是不習慣這種老式矮幾蒲團?沒辦法,我家里最近開銷不少,買不起洛中、河北流行的那種高腿家具。聽人說,自從你師劉公帶頭在洛中用那種家具以后,那高背椅子都叫太尉椅的,價錢也是飛漲……”
“非也非也。”公孫珣也是隨意落座,然后方才言道。“我是以為還有別人要入席呢。”
“哪里有別人?”曹操當即失笑。“我就是怕那些長輩過來鬧得不自在,所以此間俱是同輩之人,隨意便好!”
“我是說……”眼看著從夏侯淵到曹純,從婁圭到韓當,眾人紛紛入席,公孫珣便終于直截了當問道。“之前孟德兄洛中所言夏侯元讓和曹子廉為何不在啊?你當日可是說要與我做個中人讓我和他們都結識一番的……”
話音未落,向來通脫豁達的曹操面色突變,居然直接把臉一甩,連眼睛都不瞇了!
而其余眾人,除了出來見客的丁夫人微微蹙眉外,卻是紛紛失笑。
公孫珣自然不解。
“白馬中郎有所不知,”夏侯淵微微拱手笑道。“我那族中兄弟夏侯元讓自從做了半年逃犯以后,常常四處游蕩,結交豪杰……這幾日,他正好往陳國訪友去了。”
公孫珣微微頷首……這就沒辦法了。
“至于說子廉兄長和大兄之間,”旁邊的曹德也無奈解釋道。“二人最近正在鬧生分……著實讓公孫郎中見笑了!”
“見笑什么?”曹操聽得此言氣不打一處來。“他曹子廉家中怎么可能比我家窮?縣里來收算錢,族中居然我家最多!我家哪有他家有錢?我說他暗地里賄賂了縣吏,他居然說我誣陷于他……如此明顯的事情,有什么好誣陷的?”
原來,曹操族中舉族被罷了官,而當時的沛相不是別人,正是王甫的侄子,也就是那個濫殺的王吉,此人當然要做出姿態,于是便要譙縣這里去曹家收賦算,也就是人口稅和財產稅……收就收唄,而曹操回到家中親自管了家之后才知道,族中各戶居然他家的算錢最高!可族中最富的一家人明明就是曹洪家中!
這下子,初次管家的孟德兄登時就不高興了……憑什么啊?然后還不免仇了一次富,對著自己族弟曹子廉擺了一次臉……說,是不是你曹子廉賄賂了縣吏?
而曹洪聽到這種指責后勃然大怒,無憑無據的,憑什么說我賄賂了縣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