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珣愈發失笑無語,而婁子伯則不由和王叔治對視無言。
“其實一開始,大家還以為高太守是內地世族子弟,只慕文華,厭惡武事呢。”這鄉嗇夫越說越來勁。“后來才漸漸知道此人是真的懦弱不堪,毫無一郡府君的氣度,不要說臨近幾郡的太守,便是郡中大戶還有郡府中顯吏,都可以對他隨意欺瞞,而他卻只是整日高坐,不愿與任何人相爭。”
“說到大戶。”公孫珣忽然插嘴問道。“你可知郡中勢力最大的一家人是誰家啊?”
剛才還談興正濃的鄉嗇夫登時面色古怪了起來。
公孫珣一聲冷笑:“莫不是復姓公孫,其家主喚做公孫域,乃是剛剛從玄菟卸任下來的前玄菟太守?”
鄉嗇夫尷尬頷首。
公孫珣聞言不再多問,只是微微拱手,然后便大踏步走出鄉寺。
“少君!”那婁圭趕緊從后面追上,然后徑直問道。“這公孫域莫非是與遼西你同族之人?好像與你家分家不過十余年?我曾在安利號賬簿上見過他名字,玄菟、遼東生意他可是占大頭!”
“是啊!”公孫珣一邊收拾馬具一邊坦然言道。“此人按輩份乃是我族兄,而且我剛剛想起來,現任遼東屬國長史公孫昭也是我族叔,而且還沒分家呢!這襄平最大豪強,乃至于塞外最大豪強,怕不正是我公孫氏?!”
“我實在是慚愧!”婁圭滿臉通紅,拱手尷尬言道。“不想今日依舊是眼高手低,言過其實!”
“這一次哪里是你婁子伯無智呢?”公孫珣停下手來正色安慰。“實在是有人早早安排,你我俱不知情罷了!”
婁圭登時一怔,然后當即蹙眉:“少君的意思是,老主母那里專有所為?可是,少君出任襄平令,哪里是她能知道的?”
“她如何能不知道?”公孫珣聞言仰天長嘆道。“只怕是我這個襄平令都是她老人家一手所為!凡事給我安排的明明白白,我真不知道是該跪謝她老人家慈母心腸,一片良苦用心,還是該佩服她知子莫若母,當日雁門我只不過暗動心思,還未直言,她便主動尋了個折中的計策!”
話到此處,眼看著王修還在鄉寺中與那鄉嗇夫執禮告辭,幾名侍從與韓當也未來得及回到跟前,公孫珣不由低聲對婁圭言道:“我母親之前的意思,只是想讓我占遼西、跨盧龍、拒塞外異族以觀天下成敗!但雁門一行查我心思以后,便大概是退了一步,想讓我據塞外五郡之地,進可攻退可守,再從容觀天下興亡!”
婁子伯面色慘白,許久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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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子伯智計過人,漢室未亡則已明之,燕室未興而已奔之,兼追隨日久,度查人心,屢獻奇策,有定策元勛之功。故太祖亦嘆:‘子伯之謀,吾不如也’。”——《新燕書》.卷七十.列傳第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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