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草木打掃的也很干凈!”段日余明也是甕聲甕氣的補充道。
“不是這些!”徐榮忽然憤恨出聲道。“這些都不算什么,關鍵在于彼處營寨中的兵馬驟然遇到夜襲,居然毫無慌亂之意,甚至還能反擊!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其余營寨的高句麗人在情況不明時居然也沒有貿然脫離自己營寨出來援助……”
“徐司馬的意思……”婁圭捻須反問道。“對面將領不是庸人?”
“非也。”徐榮長出了一口氣言道。“區區幾十萬丁口的小國,貴族不過六部數百人,哪來的那么多豪杰人物?如此情形,只怕是明臨答夫威望卓著,留下的規矩得到了遵守而已……其實,這些東西在要塞中本就應該是制度化的事物,有條例在,何須人人皆是豪杰?”
“徐司馬這話說的好!”一直盯著遠處正中大營的公孫珣忽然回頭。“墨守而成規,防守嘛,真要是都這么講規矩那還真就只能強襲了……我心中已經有定計,叫上義公他們,咱們回去吧!”
黑夜中,徐榮愈發愈發看不清對方臉色了。
………………
一路上,眾人不免多有頓挫之意,但忙著趕路倒也沒有多說什么,而且身邊隨行的那一屯漢軍弓手一直是興奮萬分,他們更不好多言,以防止擾亂軍心士氣……畢竟,從這些底層士卒的角度來說確實值得興奮,一百個人就燒了小半個營寨,那上萬人一擁而上,拿下區區一個坐原豈不是輕而易舉?
可是,等回到營寨之中,目送著這屯軍士被韓當帶著往后營王修處記功以后,作為胡騎中為首之人,也是實力最強、身份最高的塌頓卻是忍不住在中軍大帳前開了口。
“公孫令君。”塌頓拱手正色言道。“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公孫珣渾然不以為意。
“令君。”塌頓咬牙言道。“今夜打草驚蛇,怕是高句麗人已經連夜去尋援軍了,若是令君下定決心,還請你即刻發兵,再無拖延。”
公孫珣一時失笑:“我還以為塌頓首領見到對方營壘堅固,號令分明,起了退意呢,居然是求戰嗎?”
我領著一千多人在你一萬人的軍隊里,瘋了才會有什么‘退意’,就是有也不敢說啊?塌頓心中無奈,只能強做慷慨道:
“令君說的哪里話,我們烏桓人世代居于遼西,與公孫氏素來相善,更兼趙太守恩威并重,上下無不膺服……此番得蒙令君征召,正該效死命才對!營盤堅固又如何?若令君有命,我們烏桓人便是舍棄突騎之利,也要為令君舍命白刃一戰的!”
“莫戶頭人怎么說?”公孫珣忽然又回頭朝莫戶袧問道。
“大人說的哪里話?!”莫戶袧當即挺胸。“我莫戶袧視您與安利號為再生父母,您若有令,我莫戶部必然傾力死戰!”
“段部呢?”公孫珣滿意的點點頭,復又看向了段日余明。
“段部受趙太守大恩,也全憑令君調遣。”段日余明趕緊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