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前這個郎中令雖然讓人厭惡,卻正如他言……真要是去自己家中求娶,讓自己去做妾,自己父母為了家族恐怕也是不敢違逆的吧?!
一念至此,羅敷心中一邊是憤然不堪,一邊卻又慌亂不止。
“如何啊?”趙平見狀也是冷笑不止,他立在車上居高臨下,宛如洛中名獸貍貓戲鼠一般。“羅敷姑娘還有何話說?”
“不瞞貴人,”羅敷放下裝著桑葉的藤筐,咬牙曲身行禮。“羅敷確實有話未曾對貴人言明……小女子已有婚約,如今是約為人婦!”
“幸虧你沒說你已然嫁為人婦,”趙平依舊戲謔言道。“梳著倭墮髻還說已經為人婦那就是明著騙人了……我只問你,你既然約為人婦,那你所約者是誰啊?說出來,我去尋他毀約!”
女人嘛,一個謊言出口后自然是接連不斷,羅敷到此時反而放下了包袱準備周旋到底了:
“回稟貴人,我所約婚姻者,并不在此地,而且還在離家在外,怕是貴人一時尋不到!”
趙平更加確信對方是胡謅了:“原來他是外地人,還離鄉日久?”
“是!”
“是經商還是游學?”
“是宦游!”
“宦游?”趙平看著周圍圍攏的人越來越多,原本的戲謔之意卻根本不停……他就不信了,今日居然不能把這個如此漂亮又有味道的秦氏女給載回去?非但要載回去,他還多了一層別的決心,乃是要當眾把這個秦氏女給批駁干凈,然后借圍觀的邯鄲人把自己的威勢傳出去,讓整個趙國都明白,此地無人能抗衡于他趙平。
“正是宦游。”
“那我問你。”有了想法的趙平更加不急了,只是慢騰騰地繼續問道。“他是如何入的仕啊?如今又是怎樣的履歷?”
“他……”羅敷自然是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她就想起前幾日父親與族中長輩相談時說起的一人故事,雖然記得不是很全,但此時也顧不得其他,只能直接拿來用了。“他十五歲束發后便去郡中為吏。”
“出身本地世族的話,又有心仕途,自然都會束發后為吏……如此說來,此人出身不錯?然后呢?”
“然后到了二十歲成年,便是被公車征辟入朝。”
“征辟乃是入仕正途,你倒編得圓滑……接著說,入朝后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