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少人?”面對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便是公孫珣也一時有些愕然。
“應該48人。”王修在旁脫口而出。“君候是侯爵,諸侯六佾……不過這只是舞女,應該還有一些奏樂的人。”
公孫珣當即恍然,天子八佾,諸侯六佾,一佾八人,六佾自然就是四十八人。
“帶上奏樂的,分兩佾送與沛國曹阿瞞,其余的,挑揀義從尚未婚配的人,以資歷、年紀為準,賞賜下去,做妻做妾隨他們自己……”公孫珣幾乎是立即就做出了決斷,趙國舞女的名頭再大,他也不至于被曲曲女色所惑。
而且真要是說女色,今日下午那個健康可愛的秦氏女都比眼前這些出色,所以不如舍出去收買人心。
果然,此言一出,這些辛苦行路近月,基本上許久沒有碰女人的義從們也是歡呼雀躍。
“都散了,”公孫珣見狀一聲呼喝,將這些人還有舞女全都趕了出去。“牽招、楊開、魏越三人做主,到前院去討論此事,不要擾到我和叔治說話!”
后院頓時清靜下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公孫珣甫一回到屋內便忍不住對趙王的厭惡大肆嘲諷起來。“邯鄲舞女天下知名,襄國妖女也是天下知名,而趙國區區五城,卻有兩城因為女色而知名天下,這是好事嗎?正經人家若是能正常嫁為人婦,生兒育女,誰愿意做舞女、妖女?不都是家中凄慘無可度日,才將兒女賣出嗎?!一個地方以女色出名,應該感到可恥才對,可笑趙王身為一地諸侯王,居然以此為榮?!”
王修怔怔盯著眼前人發怒,卻是一言不發。
“算了,不說此事了。”公孫珣被王修盯得發毛,還以為對方是嫌自己失態呢,便趕緊轉移話題。“剛才所言賬簿錯漏甚多,那叔治覺得,這里面跟上任縣令的干系多一些還是跟本地吏員牽扯的多一些?”
“多是陳年錯漏。”王修這才長呼了一口氣應道。“應該跟前任令君并無太大關礙……只不過那位令君怕也是如我們如今這位國相一般,不愿意沾惹這些庶務罷了。”
才半日的時間,居然連王修也知道向栩的‘風采’了。
“這便是了。”公孫珣坐在榻上低頭嘆道。“之前在遼東時地廣人稀,子伯所言的種種治理之策頗顯空洞。但邯鄲百年繁華之所,又居于山河之間的阜茂之地,世族、豪強林立,爭豪斗富,而百姓卻只能賣兒鬻女成就趙都舞女的名頭,這種基于土地、人口上的事情怕是少不了的。”
王修當即頷首。
“叔治知道嗎?”公孫珣冷笑言道。“之前從王宮出來的時候,國傅韓公因為他子侄與我同窗的緣故,曾經出言提醒我,大概意思是本地世族、富豪力量強大,讓我好自為之……也不知道這是在勸我拿出刀來痛下殺手,整治一番呢,還要我和光同塵,少惹禍事呢?反正我是沒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