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遼東天太冷的緣故。”公孫珣無奈答道。“容易進風。”
“可這里冬天也冷啊。”小阿離繼續掛著自己父親的脖子言道,頭發扎成的垂髫隨著她扭頭直接掃過了衛將軍的臉頰。“為何也要開孔?”
“呃……”公孫珣當即卡殼,但好在他這人不恥下問,于是立即求助式的看向了跟在身后隨他步行的一眾有學問的人……這些人或是本人來參與辯經,如呂范、王修、常林等人,或是打著辯經起來來陪公孫珣參辯的,如河內本地出身的不少豪右。
“回稟君候。”常林干脆利落,昂然向前一步作答道。“圭窬之語是對的,圓孔為座中望孔、三角孔為犬、禽出入之處也是對的……不過,此二者并不實用,也多廢棄,之所以一定要連在一起,而且延續至今,卻是因為百姓以為二者相連宛如西王母所戴玉勝,其中頗有神異,可包平安,可避災禍,可祛病害。”
“原來是驅邪的。”阿離聽得迷迷糊糊,但大概意思也是懂得了,當即拍手。
見到閨女高興,公孫珣也是恍然大悟之余不忘連連稱贊人家常林常伯槐見多識廣。
“能買一個嗎?”這邊得到了答案,阿離卻又迅速轉移了注意力,并指著攤子上的陶制器物提出了新要求。“我自己就有錢,來的時候祖母給的。”
“不好吧!”公孫珣尷尬笑道。“這是用來隨葬的明器……”
“隨葬是什么意思?”阿離繼續好奇不止。“明器又是什么意思?”
公孫珣聽得頭大,更是心軟,便干脆一咬牙朝身后司馬朗努了下嘴,示意對方去買一件來。
司馬朗可憐巴巴,卻又不敢反抗,只能離隊去買。
然而,不要說那攤主早已經嚇得不行,便是呂范、王修都看不下去了,紛紛率眾來勸。
“為將者,或生行疆埸,或馬革裹尸,哪里會在乎這些?”抱著孩子的公孫珣倒也通脫。“而且人死如燈滅,不過是個寄托之物罷了……”
眾人還要再勸,公孫珣卻是愈發不耐:“這明明是剛剛作坊中燒制的,又不是從墳中挖出來的,有什么不吉?便是有些許忌諱,我前后臨陣剿滅了十幾萬賊人都不忌諱,難道還壓不住區區一個陶器?要我說,此地陶器經我一靠身,說不定和那圭窬一般都已經能鎮宅驅邪了呢……”
眾人無可奈何,只能不再多言,然后任由那司馬朗問清價錢,扔下錢去捧了個陶制的房屋明器回來……而更有意思的是,這邊公孫珣剛剛抱著孩子離開此處,這攤主所制陶器便被搶購一空,其中不乏之前出言相勸的郡中顯吏、豪右,直接偷偷遣人來買。
而攤主居然也留下數件,死活不賣了。
花了半個時辰,眾人才逛完了市場,司馬朗也已經一如既往不堪重負,公孫珣這才抱著孩子大搖大擺來到射犬東側的一處干凈場地里,然后席地而坐,開始圍觀司馬直講經……要再過一會,才好辯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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