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武藝,那個郝萌不愧是另一個時空中呂布麾下的健將,騎射俱佳,頗顯驍勇;論名聲,其實倒是方悅仗著家世更高一籌;至于韓浩,則像是夾在二人中間的那種,武不出挑,名不顯著,而且不善言辭,再加上相處時日較短,所以很快就被公孫珣給忽視了。
但所謂板蕩識人心,今時今日,公孫珣棄職歸鄉,于大多數河內人士而言,或是擔心浪費時間耽誤前程,或是覺得遼西太遠,心存畏懼,所以紛紛沉寂。而正是這一片沉默目送之中,其人卻脫穎而出……這不是正說明司馬直昔日看人的眼光嗎?
韓浩韓元嗣其人,確實不是一介武夫,而是托付重任的忠勇之輩。
回到眼前,公孫珣心中明了,卻也不多言,只是接過薦書,便直接吩咐:“義從漸多,沿途盜匪也不少,元嗣要好好輔助義公,約束得當。”
韓浩不善言辭,也只是在眾人的或審視或驚奇的目光中拱手稱是,然后便立到了韓當身后。
“君侯。”就在公孫珣心情正好之時,旁邊的關羽卻也忍耐不住了。“羽雖不才,卻也不是貪戀名位之人,區區千石縣令,未嘗放在眼里?愿棄職隨君侯往歸遼西。”
公孫珣看了一眼關羽,卻是笑而不語,反而引眾直接入營去了。
關羽無奈,想要追入,卻被刻意停在此處的呂范突然上前攔住:“云長何等人物,為何反而對君侯生疑了呢?”
關羽當即凜然相對:“長史這是什么話?如常、韓二人,不過隨君侯數月,也知道守君臣之義,怎么我要棄職相從反而成了對君侯生疑了呢?”
“云長思慮不周啊。”呂范攤手言道。“常、韓兩位未曾在仕途之上登堂入室,而且追隨君侯日短,正因如此,他們才要專門相從,以示決心。可云長你呢?你自邯鄲相隨,隨君侯出生入死,堪稱君侯麾下第一心腹之將,你們二位關系早就堅如鑌鐵了,如此情形還要刻意相從,求得是什么?莫非你留在此處,數年不從君侯,便會忘了君侯的恩義嗎?”
關羽一時捻須無言。
“云長聽我一言。”呂子衡上前一步正色勸道。“天下危殆,君侯此次歸隱乃是為了將來復出廓清天下,又不是一去不復返。你身為君侯信重之人,正該留在外面,以作必要時的呼應,這樣才能對君侯有所幫助。而如今,君侯早有書信與你還有牽子經,還有各處諸位,讓你們各安其職,你若是非要棄職追隨,不僅讓這些人難堪,更會影響君侯的清譽,讓人讓覺得君侯是個小肚雞腸之人,與你相互生疑……你說,這是忠義之士該做的嗎?”
關羽依舊捋須不言。
呂范知道其人性格,曉得對方是聽了進去,只是性格使然,絕不會輕易認錯罷了……于是,便拱手相對,轉身入營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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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浩者,字元嗣,河內人也。黃巾亂,縣近山藪,多寇,浩聚徒眾為縣藩衛。太祖領河內守,大辟河內豪杰,為掾屬、御屬者不計其數,浩為御屬,不顯于幕中。及故太尉劉寬薨,河內司馬直死諫于孟津,太祖以閹宦當道,棄職往歸遼西,河內屬者數十,皆薦公卿。獨常林、韓浩二人明受薦書,暗負劍從之,太祖敬而重,引為心腹。”——《舊燕書》.卷七十四.列傳第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