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為止,呂范終究是沒搞明白這位是為何而來。
“方伯,咱們回去要做何事啊?”上的車來,從昌平往回走,不過兩三里路,魏攸便按捺不住心中焦躁,直接在車上抱著木叉出言詢問。
“回去彈劾劉衛。”帶著斗笠的陶謙一邊趕車,一邊隨口應聲道。
“怎么說?”魏攸一時發怔。
“自然是彈劾他攬權無度,還小人行徑,公然挑撥刺史與衛將軍了。”陶謙依舊隨意。
“前一個倒也罷了。”魏攸嚴肅答道。“后一個送上去,這劉太守怕是最輕也要直接免官歸鄉了。”
“這不正好嗎?”陶謙忽然在路邊拉住了自己驢車,然后回頭看向自己的別駕。“衛將軍在幽州根基深厚,唯獨突然停在昌平顯得有些倉促,而若是履任已久的太守劉衛一走,我再一走,刺史和太守皆是新至之人,屆時便是這二人想在廣陽與這位衛將軍相爭也終究無力了……這不正合你們這些幽州人的心意嗎?”
魏攸依舊茫然:“且不說其他,陶公如何也要走?”
“已是定局了。”陶謙轉回頭來微微嘆道。“前日接到的公文,未與你們說……西涼叛亂,或許將有大戰,左車騎將軍皇甫公向朝廷舉薦了我,我明日便要啟程往關西扶風去,出任校尉,輔助皇甫公平叛。”
“這是好事。”魏攸徹底松了一口氣。“陶公本是邊郡人,欲行軍事許久,而且你在幽州做刺史做的不痛快,這些我都是知道的……”
“何止是不痛快?”陶謙背對著魏攸失笑言道。“連我最信任和看重的別駕都在堂上當眾恫嚇于我,我這刺史做的有什么意思?所以說,我這番離去,于你們而言卻比我本人而言更算是好事,頭上少了個脾氣暴躁的老頭不說,還能光明正大的去迎合那位衛將軍,多好?”
魏攸一聲嘆氣,卻又不禁抱著木叉正色相對:“陶公,我以為你此番來這一趟多少能去了心中誤會,我就不懂了,衛將軍行事光明正大,到底哪里不好?”
“極好。”陶謙坦誠以對。“不然我何至于臨行前要助他一臂之力將劉衛給弄倒呢?”
“既然如此,為何還……還如此做派呢?”魏攸實在是不解。
“因為好歸好,欣賞歸欣賞,不服卻還是不服。”陶謙忽然手握韁繩,面色嚴肅起來。“而且我也不瞞你老魏,若非是皇甫公那里推薦早到,離職已成定局,此番我是一定要與這位衛將軍掰掰腕子的……便是注定落得個五十華發還要免官歸鄉的地步,那也一定要與他爭個你死我活!”
魏攸目瞪口呆,滿目皆是不解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