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州牧又不是無限任期的,而是為了平叛而專門設立的指向性職務,哪里有亂子,哪里可以臨時設置州牧,沒有亂子就還是刺史制度;
最后,天子也好,大將軍也罷,中樞諸位心里門清的公卿也懂得,州牧權責太重,得選用既有能力又可靠之人。
于是乎上來一個益州牧,就定下了劉焉,這是劉君郎本身提出州牧制度倡議時就帶著的復議,他要去益州平亂!
這里多說一句,劉君郎一開始其實是自求去交州的,但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說著說著就跟中樞那里變成了益州。
而此時的益州,一方面五斗米教發生內亂,在漢中的張修和在巴郡的張魯互相不對付,于是一同接受了朝廷的招安,跟張燕一樣老實了下來,這也是之前益州有余力出兵武都郡的緣故。
另一方面,卻忽然起了二次黃巾,在益州腹地為亂。
換言之,此時的益州處于半亂不亂的境地,從中樞看來還真屬于那種可以拯救,也該趕緊派人拯救一把的地方——正適合派一位重臣出任州牧。
劉君郎堂堂宗室重臣,德望天下共知,沒理由不信任他啊?
于是劉焉留下了四個兒子在洛中繼續該做官做官,該為郎為郎,孤身一人就去蜀郡上任了,走的極為瀟灑,而且很受大家期待。
接著是豫州牧,這個主要是為了拯救夏天水災導致的一系列后果,什么秋季歉收、什么饑荒,還有如今的盜匪……反正豫州挨著洛陽,朝廷也沒有多想,直接眼皮都不眨就派出了劉焉的表弟,太仆黃琬。
黃琬無話可說,卸任了太仆,換上了豫州牧的印綬,也直接就去上任了,反正出了轘轅關就是潁川,那就是豫州地界了。
而這個時候,大將軍何進便公開提出了第三位州牧人選,他建議衛將軍公孫珣出任冀州牧,借他的‘知兵’去徹底消滅盤踞在太行山中的百萬盜匪,以安定河北大局……什么黑山賊、紫山賊,當日招降不過是涼州生亂,一時不得已罷了!
趁此機會,正該剿滅!
中樞諸公議論紛紛,有人覺得可行,有人卻覺得公孫珣本來就是將軍,不如持節平叛就行,沒必要掛冀州牧的印綬。
其實,公孫珣在河內聽到公孫越等人匯報來的如此爭端,倒是不以為意,持節去掃蕩太行山也行啊……有什么區別嗎?!真要是那樣,說不定并州東側挨著太行山三郡也能被他整飭了。
但是,大將軍何進是要臉的,答應別人的事情怎么能算了呢?再說了,他好不容易奪回兵權,并得到了天子的認證,公開接管權力,如何愿意認慫啊?
于是中樞一時有這么有這么一點點小爭執。
聽人說,主要是天子對大將軍如此咄咄逼人有些逆反心理,而已經跟公孫珣徹底決裂的趙忠也有所參與——后者主要是擔心公孫珣出任冀州牧后會直接抄了趙氏在河北的全家。
至于說袁紹、蹇碩等人,反而支持公孫珣出任州牧。
你沒看錯,袁本初是支持公孫珣去當冀州牧的。實際上,自從公孫珣親身來到孟津后,袁本初就沒想過那種地方上的花招了,他此時只想讓公孫珣趕緊離開孟津,離開洛陽越遠越好,并無他念!甚至可以說,公孫珣在孟津一日,我們的天下楷模便一日不曾安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