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騎飛馳而出,卻又被此人一矛蕩開,復又一刀了斷。
緊接著,烏桓人久久不曾出陣,然后居然是在周圍友軍的催促下,硬著頭皮派出了一人,卻是持弓而來,口出幽燕漢語,要求比弓……然話音剛落,此人便被射于馬下。
周邊雜胡的歡呼聲越發急切,規泥半是驚恐半是無奈,這次居然派出了兩人,引得周邊雜胡部落放聲喝罵,而那漢軍騎士也不理會,只是兀自換了馬匹,直接迎戰。
三人交馬之下,一名烏桓騎兵直接被刺下馬,而那漢軍騎士胯下戰馬卻被另一名烏桓騎士給直接刺傷,其人返身跌落在河攤上,勉力起身后,甫一回頭,便看到那名烏桓騎士已經折返沖刺而來,并遠遠大喝助威。
這位漢軍騎士依舊不言,卻是從地上拔起一矛迎面投矛而出,將那騎士整個人從馬飛擲下去,然后其人從容奪馬而立于河畔,復又執刀繼續邀戰。
規泥目瞪口呆,卻是不顧周邊自己族人的苦勸,一口氣派出了五個人,并喊來一隊數十人的白衣騎兵,持弓去北面督戰……儼然是不準備繼續坐視士氣流失了,甚至都不在乎河東公孫珣的目光了。
“去問問他叫什么姓名,他的那些士卒又叫什么姓名?”早在對方單馬相對之時,公孫珣便已經激憤難耐,此時終于徹底忍耐不住了。“然后告訴他,諸君皆為國士,若我公孫珣能脫此厄,一定會奉養他們妻子父母,以作報答……至于他,就不要再送死了,我與烏桓人說,放他南歸!”
兩邊義從聽見吩咐,趕緊涌到河畔,大聲呼喊:
“河西袍澤可為十八騎留姓名在此,君侯將來必有重報!如君本人,可自北歸!烏桓人不可追!”
河西烏桓軍內外一時騷動,規泥有心想下令讓人即刻射箭了結此人,卻又不太敢在這個關口真的觸怒公孫珣……更兼雜胡洶涌,紛紛上前鼓動,規泥甚至看到周邊部族中有人遙遙指著自己大聲激烈的說著什么,愈發不敢冒險。
故此,其人到底是讓那一隊弓手給撤了回來。
隨著這個動作,河畔處除了蒙蒙細雨的飄灑聲外一時安靜如曠野,無論是河東河西,各部皆等那手持環首刀的鐵甲騎士出聲……何止是公孫珣,便是規泥自己心中都想知道這個凜凜而立的漢軍騎士到底是何來歷?
“君侯是在羞辱我們嗎?!”大凌河西,那鐵甲武士甫一開口便驚得兩岸眾人一時失語。
之所以如此不止是這個沉默寡言的漢軍騎士嗓門居然如此之大,更重要的是這句反問實在是讓人驚愕……便是公孫珣也陡然怔在那里。
“我輩自鄉中來,不避千里路遙,投君侯麾下,舍生忘死,求得難道是什么賞賜和名聲嗎?!”此人依舊持刀不動,只是扭頭看向河對面山坡上的身影厲聲反問。“國家板蕩,四處生亂,老百姓無處安身,只有君侯在廣陽行仁政,安撫幽冀流民,賴此生者何以十萬計?這番仁政還不夠我們為君侯送一次命嗎?君侯若真有詢問,我輩十八人只有一答而已,今日之死,不是為了君侯而亡,而是為了君侯昔日不負天下的志氣與仁政而死……唯此而已!”
言罷,其人也不持矛,居然是單騎單刀,兀自往前方那五名烏桓騎士方向沖鋒陷陣而去,五名烏桓騎士倉促應戰,卻被此人一刀劈出,當場了結一人,復又奪過其矛,一手持矛一手持刀,狀若瘋虎,連連壓制其余四騎不斷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