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于嚇死我了。”這鮮卑婦女當即松了一口氣,卻是直接繼續躺下。“還請單于快些安撫好他們,再回來與我一起接著睡。”
丘力居連連頷首,也開始在燭火下與復又響起的鼾聲中,不慌不忙的穿起了衣服。
而等他穿好衣服,作為副將的焦觸早已經親自攻入了一處大宅院,并揪出了其中一名烏桓貴族,而在此人的驚慌指引下,漢軍在繼續掃蕩掃蕩各處的同時,高素卿卻早已經親自引精銳本部兵馬直撲原來的柳城別部司馬居所。
不得不說,作為漢軍在塞外的著名要塞,此處別部司馬的居所還是非常大的,非但有正常的前院后院,正堂廂房,而且外面還有一層高大圍墻,甚至四角還有四個小型小樓——毫無疑問,這本就是作為軍事指揮所而存在的建筑。
翻墻、破門,這一次當然驚動了里面丘力居的親衛,再加上丘力居本身的親信護衛并不缺裝備與敢死的勇氣,所以雙方在外圍院墻內進行了一場倉促而又激烈的近身白刃戰,但結果依然是漢軍輕松取勝,一刻鐘的功夫,漢軍便蜂擁而入,掌握了整個丘力居居所的外圍……其實這種情況下,要是烏桓人能頂住就怪了!
當然,與此同時,肯定也有人氣喘吁吁跑到院內去尋自家單于匯報。
“漢軍?”丘力居立在后院廊下,一時疑惑。
“必然是漢軍,全軍皆有披甲,為首者更多有鐵甲,人手皆有環首刀!”這名下屬滿身血污,跪在廊前地上懇切匯報道。“如何不是漢軍?”
“若是城中各部族貴人合力,未必不能湊出那么多甲胄和環首刀。”丘力居若有所思道。“看來這次謀逆規模非同小可……不過不要緊,塌頓在城外,兵馬都在他手里,很快就會進來支援的。”
“單于!”這名親信幾乎要哭出來了。“真是漢軍!”
“漢軍還能飛過來嗎?”丘力居有些不耐煩了。“你告訴我,下這么大的雨,河水暴漲,漢軍怎么過河?!不要說大凌河,便是遼河有船趙苞都難引大軍過來!速速出去守住內院,等待塌頓來援!”
這名親信無可奈何,只能轉身去應戰,而丘力居卻是負手立在后院廊下,盯著廊下火把旁的細雨絲線一時茫然。
但僅僅是片刻后,這名親信便去而復返,因為漢軍很輕松的就攀上了并不高的內院院墻,還奪去了房舍的前院與大堂。
“單于!”這名烏桓侍從直接跪地叩首。“大堂已失,確實是漢軍!”
“不可能是漢軍!”火把下,立在廊下的丘力居斬釘截鐵。“漢軍不可能在此處!”
地上的人無語至極,卻只是含淚叩首相對:“單于,真是漢軍,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城中各處全有喊殺聲,我們的人被殺的只剩下十幾人,怎么可能是部族貴人索求賞賜?”
“不可能!”丘力居連聲應道。“絕對不可能……”
就在此時,一陣風聲吹落雨滴無數,然后緊接著,城外的喊殺聲忽然間掀起了一股聲浪,一瞬間便傳到了丘力居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