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此言大謬!”話音剛落,旁邊早有明白人忍耐不住了。“明公是國家重臣,守冀州一州,怎么能說什么助袁、助董、助公孫呢?!你應該興兵助國家!而且再說了,董卓那種人,昨日殺太后,今日殺公卿,這種人能助嗎?”
韓馥定睛看去,卻是自己的治中從事劉子惠,倒也不由面露慚愧:“是,子惠所言甚是,是我糊涂了,不該生怯意……只是便是為國家興兵討董,又該應和何人呢?公孫文琪百戰百勝,袁本初四世三公,如今若助其中一人,豈不是要讓另一人懷恨在心?”
“這有什么可說的?”劉子惠不由嘆氣。“明公,如今的局勢是,衛將軍在河北多有威德,若你再去會盟,怕是冀州不保;而袁本初空有名望,卻無兵馬,我們去助他,卻可以用我們冀州兵馬糧草的強盛,在討董中立下首功!而且再說了,也只有借著袁本初的名望,才能阻止公孫文琪在我們后面吞并冀州郡國。”
“你是說,衛將軍有意吞并冀州?”韓馥不由驚慌起來。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劉子惠繼續抗辯。“衛將軍在北面,距離洛陽甚遠,卻與冀州近在咫尺,他會盟諸侯,卻限期一月,儼然是只認準了幽冀兩州,而若是冀州郡國都響應他,放他大軍入各君侯,明公拿什么名義抵抗?為今之計,只有聯手袁紹,方能讓冀州持重于天下。”
“我明白劉治中的意思了。”韓馥緩緩點頭。“是這個意思,只有加入了袁本初的會盟,方能取得大義,讓衛將軍不好吞并我們,而且還要盡量拉攏冀州下屬各郡國,讓他們一起加入南面的會盟,才能阻止他們加入北面的會盟……是這個意思嗎?”
“正是此意。”劉子惠終于面露笑意。
“那我應該即刻發文,一來告知天下,我要相應曹操和袁紹的這個會盟,二來,要即刻通知州中九郡國,隨我一起……”
“是六郡國。”劉子惠再度無奈了起來。“渤海太守的印綬本就在袁本初初,而常山、中山公孫珣是奉命持節都督的,甚至他就要在常山會盟……發文往這兩郡,只會惹怒衛將軍!”
“是,六郡國。”韓馥不由失笑,卻又環視左右。“呃,沮別駕在哪里啊?麻煩他來作文……沒來嗎?”
“回稟明公。”劉子惠不由再三無奈。“沮別駕送人去了,天下紛紛,他有個好友決定出山襄助豪杰為討董事……昨日便告假了。”
“哦。”韓馥緩緩頷首。“我想起來了,那就子惠你來執筆,最近的魏郡就不發了,我待會面見張太守,如此便是五郡國了!”
劉子惠點頭稱是,便俯身到堂下幾案之上寫公文,然而寫到一半,忽然間,門外便有使者來尋韓馥,劉子惠頭也不抬,只是寫信如常。
然而,那使者來到堂前,恭敬一禮,便直接言道:“韓公!我家審公有文書在此,他說他要往常山會盟去了,請假一旬!事關重大,還請韓公不要以此怪罪于他。”
韓馥與堂中屬吏多少一滯。
“那便是四個郡國了。”劉子惠直接擲筆言道。
“不錯。”坐在上首的韓馥喏喏而答。“如此,便是四個郡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