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對方離開,公孫珣轉過頭來,看向了表情不一的韓浩、趙云、田豫、文則四人,還有那些隨行的白馬義從,卻是不由搖頭感慨:“你們這些人本就是一時俊杰,現在又跟在我身邊聽這個學那個,若是有朝一日放出去為任一方軍政,卻做不好事情,怕是要丟人現眼的!”
四將以下,連同十幾名侍從,紛紛拱手行禮,而公孫珣卻是扶著斷刃,轉身去尋王修說事情了。
一夜無言,翌日上午,新任度遼將軍王澤從營寨北門自去,而公孫珣卻大開南門,盡出大軍迎戰太原太守楊終。
號角連連,騎兵掠陣,步兵出列,旗幟排列,金鼓整齊。
旋即,白馬義從一千二百人,全都下馬,持弓矛刀矢列陣于冰湖東側,隔汾水對晉陽東城城下小營;而步兵主將高順,親自攜副將焦觸引甲士兩千,持大盾長矛短刀,又有宇文黑獺引一千胡騎下馬在后,持弓負盾以作援護,卻是列陣于冰湖西側隘口,正對晉陽西城城下,也是郭缊所駐山下的楊終大軍主營。
楊終開始還想派使者前來交涉,與公孫珣交談一二,但使者未及動身,幽州軍軍陣中便已經三通鼓響了。
鼓聲既響,西面高順、焦觸、宇文黑獺三將先自出兵,卻是直撲隘口,陷陣沖鋒!隘口狹窄,左湖右山,根本施展不開大軍,但雙方一旦相撞,卻是肉眼可見幽州軍推著太原郡卒前進不止。
而東面白馬義從處,除了中護軍韓浩留在中軍協助傳令外,趙云、田豫、文則三將其實也是早已經列陣于汾水前……不過,他們并未著急出兵。
實際上,這邊先動的,居然是鎮軍中郎將王修王叔治,其人勒馬上前,揮手下令。隨即,在汾水對岸的晉陽本地土兵、郡卒的目瞪口呆中,無數幽州軍輔兵紛紛向前,卻是動用馱馬將一排排木柵給拖到了軍前!而緊接著,居然有帳篷被整個糊在了木柵上!
但還沒完,當木柵被粗略糊上了帳篷,并通過繩索相互捆縛后連結后,那些輔兵居然把木柵給推到了冰面上!
這時候,不要說對面的太原兵驚愕難名了,便是幽州軍自己回頭,也才發現是怎么回事……昨日辛苦建成的,昨晚上住的好好的自家軍寨,居然是被這些敗家的輔兵給現場拆遷了!
然而,效果極佳。
話說,寒冬臘月,汾水也好、冰湖也罷,其實早已經封凍一尺,完全可以行人,但唯獨太原兵早有預備,提前辛苦搗爛、砸爛了不少冰層,弄的幽州軍不敢從冰情不明的汾水與冰湖上出兵!但是,即便是搗爛了不少冰層,在這個低溫下,又如何真的能造出無冰區呢?無外乎是借著冰凌和薄冰,形成一片類似于兼容了拒馬與陷坑的防線。
當然了,當日公孫珣關中一戰后,天下人幾乎是人人談冰色變,這玩意的威懾還是毋庸置疑的……再強橫的勇士也擔心一腳踩空陷入冰坑,死的像坨餃子餡。
但現在,幽州軍居然用他們自己昨日辛苦建成的營寨,硬生生的在汾水冰面上鋪設出了幾道匪夷所思的‘浮橋’!
冰情不明,卻足以支撐木柵,帳篷粗粗覆蓋,卻足以讓木柵連接……片刻之后,真的是片刻之后,幽州軍居然就鋪設成了三座‘浮橋’!每座浮橋都歪歪扭扭,而且并不是多么牢靠,但卻足以應對才區區百來步寬的還結了冰的汾水了!
太原兵恍然醒悟,匆匆來迎,但也就是這個時候,整個幽州軍中最精銳最出眾的白馬義從,卻是棄馬步戰,踩著木柵過河沖鋒……實際上,不等最后一個木排擺好,趙云、田豫、文則三將便已經身先士卒,全都躍身沖上對岸以保護木排了。
大約是半個時辰左右,晉陽城下的這個東城小寨,便被幽州軍給掀翻了,為首的一名王姓裨將,也被趙云一矛了事;而東面的隘口,赫然也在高順的奮戰下被幽州軍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