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呼廚泉再度猶疑。
“不要遮掩!”隨著宇文黑獺端著一盤薄薄的羊肉送上,公孫珣更是顯得沒好氣了起來。“我哪有時間與你在這里猜上元燈謎?速速道來。”
呼廚泉不敢再拖延,也是俯首道出了此行的目的:“我兄與張太守之意,乃是請將軍務必從河東進軍,我等絕不敢趁機冒犯太原所屬……而且若如此,袁車騎在河內,衛將軍在河東,也可雙管齊下。”
公孫珣和幾位心腹謀士登時醒悟失笑,便是郭缊、王柔這兩位,也在對視了一眼,不由嗤笑……而公孫珣笑完以后,便不再理會此人,反而繼續低頭吃起了火鍋。
至于堂中眾人,一邊從婁圭、田豐、韓當開始,一直到剛剛投軍的令狐華;另一邊,從王柔、郭缊開始,一直角落里的少年溫恢,全都低頭涮鍋燙酒不止,乃至于觥籌交錯,閑談論事……一時間好不快活!
呼廚泉環顧四周,愈發大急,而等了半晌,眼瞅著公孫珣確實是鐵了心要將他徹底晾在此處,卻是忽然想起了一事,然后再度叩首言道:“衛將軍,若是衛將軍應允,非只是袁車騎能與你相安無事,便是令師盧公與令弟公孫文超……”
“盧師和我弟被你們扣在上黨了?”公孫珣猛地起身,卻是一腳踹翻了身前的火鍋,熱氣彌漫之中,周圍軍官紛紛握刀。
“非是如此!”呼廚泉被油湯濺了足足半個手,卻不敢多言,只是兀自叩首解釋。“令師與令弟見在太行山南面的河內波縣,與縣令牽招固守彼處,著實不在上黨……我是說盟約若成,則波縣諸位便可從容越過上黨,來見將軍了!”
公孫珣聞言先是心下一松,卻復又冷笑一聲:“今日你且回亭驛吧……莫要擾我難得好興致!”
呼廚泉不敢多言,便在甲士的看押下倉惶而退,而馬上,自然又有人收拾起了傾倒的火鍋爐,重新清洗一遍,然后加湯加炭,重新開鍋……當然,宇文黑獺也立即又為公孫珣切好了一盤肉。
當日盡興且不提,等到宴后……公孫珣送走諸人,轉回官寺后舍,卻見田豐、婁圭、戲忠三人已然在此。
“既然董卓已經著手遷都,那就當走河東!”田豐微微拱手,上來便開宗明義。“這樣方可確保兩全。”
“不錯!”婁圭也當即頷首以示贊同。“必須要走河東!董卓動作太快,天知道他遷都到底要費多少時間?若是辛苦擊破張楊、于夫羅,進入河內,他居然已經遷都到了長安,那就白費力氣。而走河東入弘農,則無論長安、洛陽都可以從容應對……甚至,若我們打得快的話,說不定還能在弘農截住他遷都的隊伍!”
“非只如此。”吃的有些撐的公孫珣坐在榻上,卻說到了另外一件事。“我原以為阿越是走朝歌,被韓馥隔斷在云長處,如今才知道他居然是在牽子經那里……這倒省事了,正好表他個將軍號,讓他來晉陽屯駐。而子經也是多年辛苦,正好為太原太守,與阿越一起為我看守后路。”
這個安排,所有人都沒說話,畢竟太過敏感。不過,沒有反對意見,倒也說明這個任命毫無疑問是個合理安排……畢竟嘛,作為公孫珣同族兄弟,也幾乎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公孫越能來晉陽坐鎮,確實非常合適。
“既如此。”田豐蹙眉言道。“便干脆允了呼廚泉所請?”
公孫珣先是點頭,復又搖頭不止。
“將軍還是不舍得上黨?”田豐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