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按照原定策略,鮑信也好,北海孔融也罷,還有青州其他幾位國相、太守,袁紹是一點想法都沒有的。
然而現在許攸過來,忽然告訴袁紹等人,說鮑信死了,而不是原本該死的劉岱死了,這讓人驚愕之余又何嘗不會有所憂慮呢?
“怎么死的?”怔了半晌,袁紹方才無奈開口詢問。
“大局將定時中了流矢。”許攸無奈攤手言道。“其實按照原定安排,本該是劉岱在追擊殘兵時中流矢而死的,卻不料鮑信先亡。”
“前線各處反應如何?”袁紹再度怔了片刻才繼續詢問下去。
“劉岱那廝已經嚇得不敢出大帳了,孔文舉之所以來信匆匆,據說也是聽聞鮑允誠的死訊后有些驚嚇。”許攸苦笑捻須。“最麻煩的是樂安那邊的臧洪,其人再度發函過來,非但請求釋放張邈、張超,還在函中勸諫本初你遣使往長安慰問天子,并對之前橋瑁的事情作出說明。”
“臧洪不過是個有些熱血上頭的年輕人罷了,還以為漢室可期。”辛評搖頭言道。“又或是當日在酸棗主持盟誓之后,有些自以為是也說不定,總之不足為慮。倒是劉岱……”
“不錯。”逢紀也趕緊進言道。“鮑信既然身死,多想無益,只能說清者自清,但經此一事,劉岱的事情要不要緩一緩?又或是就此放過其人?”
袁紹并未直接回答,反而是就地轉身,環顧堂中幾位心腹一圈,想聽從意見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我以為應該就此放過劉公山,且應好生安撫孔文舉。”許子遠當仁不讓,直接了當。“此番匆匆折返就是這個意思,本初你要顧慮人心,以防欲速而不達。”
“我以為可以緩一緩,卻未必要放過其人。”逢紀稍一思索,也是趕緊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兗州刺史一職太過緊要,除非其人愿意主動請辭歸鄉,否則不可以輕易放過,唯獨濟北相忽然身死,人心動蕩,不得不防。”
袁紹復又看向了辛評。
“我以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辛評捻須思索片刻,然后凜然應聲。“剛剛還說到衛將軍先拔頭籌,我等應當只爭朝夕,如何又因為些許名聲便要自毀大局?非只如此,既然濟北相身死,還應該疾速并其部眾……明公,其部于禁和他的泰山兵可是一股公認的精銳,不能假手他人!”
袁紹緩緩頷首。
而郭圖見狀也是趕緊拱手表態:“主公,我也以為不應該為此事而自亂陣腳,恰恰相反,既然已經如此,反而應該從速處置劉岱,便是孔融,也干脆直接送到長安去,讓其人在衛將軍那邊做個空頭公卿,以防礙眼。其實,以主公的聲望和神武,便是全都處置了,又怎么會有人膽敢反對呢?”
袁紹剛要說話,那邊許攸卻不由大怒:“你們這些潁川人,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爾等心里的盤算,不就是想讓本初凡事從速,快快拿下冀州,好讓你們在鄴城的家眷、族人能割取田宅、職務嗎?我只問你們,以私心而進言,若是因此生了亂事,壞了大局,你們擔當的起嗎?”
辛評稍微年長,對此默然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