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在下現在便去做。”孫伉聽得此言,只覺死里逃生,簡直欣喜。
“不必你去,你便在此處與我同坐,吩咐他們過來便是。”董昭不以為然。
孫伉醒悟過來,趕緊再度謝罪,而兩人就在官寺后堂中并坐,呼喚董訪還有諸多孫氏心腹來到此處,然后孫伉當面吩咐,移交兵權與董訪……自家主人和郡守俱在當面,孫氏心腹如何敢多言?而董訪也毫不遲疑,先接手郡卒,然后便出城匯集了那一千城外的孫氏族兵,便匆匆南下往與浦落津對峙的?城方向去了,儼然是真要與張飛夾擊許攸。
當然了,此時這癭陶城中并無一人知曉,許攸早已經逃出浦落津小城,而張益德急襲如狼,狠厲如虎,此時正在漳水畔大顯神威呢!
兩千兵馬匆匆而去,城中并無其余軍士,而董昭依舊端坐于后堂巍然不動,弄的孫伉也只好繼續戰戰兢兢陪同在旁。
“差不多了。”眼看著日頭偏斜,估算著兵馬已經遠行,董昭這才發言。“咱們一起去前面大堂中,一起處置一件公事就散了吧!”
“敢不從命?”
孫伉早已經徹底放松下來,此時只當對方是要趁機拿自己立個威權,定好上下儀制,如何不愿。
而二人來到前堂,董昭端坐到了堂上正中之位,孫伉侍立在下方側翼,郡中賊曹、兵曹、功曹、計吏、獄吏等等也皆受召而來,侍立于堂下兩側。
“張將軍蕩平郡南,逼降任縣王氏,檢到一封書信,內有一人勾結叛逆,圖謀不軌,欲獻鉅鹿至袁賊,以邀功賞,王氏族長也供認不諱了。”董昭望著堂下諸多郡吏集合完畢,卻是毫不猶豫,直接從懷中取出了一封書信,然后又以手指向了已經懵住的孫伉。“叛逆者,正是郡丞孫伉……賊曹何在?拿下此人!功曹何在?來檢視此信,并傳送左右查看!”
郡中上下誰人不知張益德已經功成泰半?而且剛剛忙了一下午,眼看著董訪收了軍權將孫氏的力量全部帶走,再加上那邊功曹等人查看信件,果然是筆跡、印鑒清晰,哪里還會有所猶疑?
故此根本不用幾名侍立在門外的甲士動手,賊曹、獄吏直接上前,便在堂下輕松拿下孫伉,并解走了對方印綬、佩刀。
而就在獄吏還要按照規矩,免去其人冠冕之時,董昭卻忽然抬手制止:“同僚一場,何必羞辱?孫公高……你雖屢次忤逆于我,屢次大放厥詞批判衛將軍之政,戰事起后,更是屢次推諉拖延軍情,但我念你多年辛苦維持郡中有功,今日與你一份恩義……你今日大罪,罪不可赦,但若自戕了斷,我便為你在衛將軍處求情,只罪你一人,不涉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