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無虛言。”公孫珣趕緊出聲作答。
“那便走吧!”黃琬直接起身。
公孫珣也即刻起身相送。
然而,當黃琬等人來到屋舍的門檻處時,其中最年長,也是與公孫珣私交最好的趙歧卻又忽然回頭,就在門上與公孫珣行了一禮:“不管如何,此番雖然是衛將軍處心積慮所至,但衛將軍能夠盡量光明正大,不以勢壓人,尤其是能與劉伯安與我等一番老臣一個好結果,我等還是感激不盡的……”
趙歧都快九十歲了,公孫珣如何敢拿大,忙不迭的引身后三人還禮。
“還有一事。”趙歧等對方剛一起身便張口再問。“適才見將軍言白馬誓而笑,又是為何?莫非是覺得白馬將軍破白馬誓,此乃天意嗎?”
“然也。”公孫珣脫口而出,旋即與其他人一起怔住。
“那天下定于一后又該如何?”趙歧繼續立在門上,堵住對方而問。“燕何以對漢?”
“當覆漢!”只有喘氣聲的舍中,回過神來的公孫珣干脆懶得遮掩了。
“何為覆?”趙歧緊追不舍。
“覆而滅之為覆,覆而蓋之為覆!”公孫珣扶著腰中斷刃坦然答道。“就是此意了!趙公接下來是不是要從袖中掏出一把鐵錘來,與我生死相博?以你的年紀和聲望,若是死在我這里……我怕是也和天子一樣可笑了。”
“博不動了。”趙臺卿在其余諸如黃琬、趙謙、士孫瑞、馬日磾等人的恍惚中與龐德的警惕中轉過身去,攏手而走。“而且昔日董卓我不能博,黨錮我不能博,為平涼參軍羌亂不能博,為并州刺史而鮮卑不能博,今日又何至于與足下博呢?只還是借黃公剛剛那句話,望足下記住今日之言罷了。”
趙歧既走,黃琬趙謙等人沉默片刻后也紛紛隨從,諸人多已顯老,在寒氣之中不免畏縮,更顯凄涼之態。
而等到公孫珣重新追上,親自送這幾名漢室僅存的老臣踏出衛將軍府的時候,尚未來得及道別分手,忽然間,寒氣之中,隔壁街上卻傳來一陣清脆的響聲……幾名哀傷了一整日的漢室老臣和公孫珣這邊幾人先是一起怔住,繼而無言以對,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這是有著急的幼童忍不住提前燃燒起了竹子,來聽爆竹除歲之聲!
正所謂,舊歷已去,新歷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