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彼長,眼見著張遼旗幟向外而去,曹純雖然對沒有替夏侯淵報仇成功感到遺憾,但戰事如此,其人卻也不能太過在意,反而奮一時,乃至于大喜過望。
一矛了結一名燕軍騎士后,他復又立即回身環顧,并放聲呼喊:
“文烈何在?!”
曹文烈,也就是曹操的族侄,今年剛剛臨陣加冠的曹洪親侄曹休了,此時正在虎豹騎中擔任曹純副將,聞聲立即遙遙相應:“叔父請言!”
“文烈!”戰場亂做一團,曹純根本沒看到曹休,卻不耽誤他揚聲傳令。“帶一千騎回營!等另一側成廉突到營前時,你便如法炮制,學剛剛那般出營殺他個措手不及!等我與黃公覆前后夾擊,穩住左面局勢后,便立刻去助你!”
而不等曹休回應,曹純復又環顧下令:“李、丁兩位司馬帶本部隨文烈去,其余隨我向北,務必與黃將軍所部會師!”
言罷,其人徑直揮矛向北,氣勢如虹。
話說,曹純剛剛之所以沒有看到曹休,乃是因為后者在剛剛的騎兵相撞中受了傷。
曹文烈當時是被一名從馬上甩下來的燕軍騎士在地上用刀子扎破了踩著馬鐙的腳面,一時血流如注。當時自然不必多提,而此時隨著張遼向營壘外側匆匆撤退,曹休便趁機在馬上俯身脫靴,準備就在戰場上匆匆包扎一二——精銳甲士隨著一個小包,里面裝著開水煮過的干燥紗布,乃是曹操從征伐黃巾時便學來的事物了。
這么一個小玩意又不重,卻可以在必要時救下寶貴甲士、甲騎的性命,實在是最劃算不過的裝備。莫說此時的燕軍與曹軍了,便是當初士燮全家和朱儁全家在交州開片的時候,戰場上就已經少不了這玩意了。
回到眼前,曹休剛剛脫掉靴子放在馬鞍上,然后撕開裝著紗布的小包,正要俯身包扎,卻又聞得曹純軍令,卻是不顧腳面上的傷口,反而只是咬牙用紗布捆住腳踝止血,然后便再度套上了鹿皮靴,并回身抬矛呼喊,慷慨激烈……乃是要求一千虎豹騎隨他折身回營,準備迎戰大營右側的成廉所部!
且不提曹休如何,只說曹純率虎豹騎初戰得利,強突張遼部鐵騎得手,一時士氣如虹,而等到他們只帶兩千騎繼續向北撞上正與黃蓋部廝殺的張遼余部后,卻更加振奮!
原來,如今燕軍各部皆是混編而成,其中既有常在鄴下駐扎使用的所謂常備精騎,個個都是跟曹軍虎豹騎一般的待遇,他們不僅裝備精良,幾乎是全套鐵甲長矛,而且弓馬俱熟,日常訓練不止……但也有從各個郡國征召的所謂有過戰爭經驗的精壯征召騎士。
而混編之后,一般是保留一半核心精銳為將領本部,另一半則升職為軍官去帶領這些征召兵。這么做,自然會有效提高軍隊的整體戰斗力!但反過來說,這么做明顯會降低部隊的平均戰斗力。
實際上,曹操的虎豹騎本身就是一種反過來的套路,他是從各地征召軍中精銳,甚至是集中抽取優秀軍官而形成的一支及其精銳的部隊。
所以此時兩軍混戰,虎豹騎一戰得手,迫使張遼向外側拉開以后,再向北來戰,卻發現剩余的張遼所部,除了戰馬外,單兵素質、軍事裝備其實都并不如自己!非只如此,因為黃蓋的突然中途殺出,落在后面的張遼部本身是停下來,是喪失了機動優勢的部隊。
如此局面,也就難怪曹純會興奮了!其人此時甚至開始幻想,能不能靠虎豹騎與四營步卒聯手成功解圍,以至于逼退公孫珣的四萬騎兵了!
若是成功,此戰虎豹騎必然名揚天下!
張遼部遭此打擊,偏偏后援尚未成功連結,一時頗有離散崩潰之兆。而其中一股約一兩百,明顯是一曲編制的騎兵更是被曹純窺的便宜,直接圍上,試圖全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