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大部都屬淮南,自然也不能見到多少緊張姿態……”蔣干趕緊做答。
“照這么說,淮南方向居然頗有余力了?”審配愈發蹙眉。
“非此意也!”蔣干正色以對。“據屬下觀察,此時淮南方向之所以能夠不失平穩,主要是因為兩件事……其一,他們沒有直接接觸前線,也沒有觸發戰事,見識到戰事兇危;其二,他們多年來積攢的糧草軍資尚且夠用!畢竟,戰事啟動尚不到三月,不足以讓他們物資吃緊。”
“這就對了!”審配這才重重點頭。“那你以為南軍能撐多久?!”
“屬下實在是不知道。”蔣干略顯為難。“屬下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們必然比不過我們!”
“這倒是實話。”審正南終于失笑。
“除去這些之外。”蔣子翼稍作猶豫。“屬下還有個判斷,卻不知道是不是妄言……”
“無妨。”
“淮南將領多為年輕俊彥,性格自然顯得銳利一些……而從如今淮南的角度來看,多年積攢下的家底一日日如流水般消耗,官渡一戰他們更是損失慘重,陳叔至(陳到)、呂定公(呂岱)俱亡,再加上如今官渡相持不下,眼瞅著看不到戰機……他們說不得就會有繞開曹孟德,擅行冒進之心!”言至此處,蔣干俯身以謝。“這些都是屬下臆測,說了未免會讓審公誤判,不說卻又覺得有違臣節……還請審公明鑒。”
“無妨。”審正南看著身前的年輕人,倒是不由再笑。“這件事我自然會再有思索,你不必在意。”
“是!”
“與你說件事情……一個私人不情之請。”審配一邊說,一邊從案上取來一封文書,示意對方來拿。
蔣干上前接過一看,卻正是門下省所發,由代行右相職責的鎮北將軍公孫范簽署的一份公文,乃是讓蔣子翼到達審配這里后的一月時間內,安頓好家人,便去官渡義從主隊那里匯報。
話說,白馬義從不在隊伍中的時候,乃是由右相領門下省所署,而這就是蔣干來見審配的正式目的了——來領他的報道文書,這是之前離隊是說好的交接點,只是彼時右相還是婁圭,青州牧還是關羽而已。
“審公請言。”蔣干接過文書,自然不無不可。
“我年輕時和你一樣,有一個舊交,喚做劇騰,乃是北海人,做過玄菟太守,后來在仕途中客死于南方,家人往歸北海時又遇到亂事,便失去了蹤跡……我來到青州以后悉心打聽,最近聽人他的一個妾室和一個庶子好像是流落到了東海,能不能借你一個人情,寫封信去郯城,幫我問一問此事?萬一有了訊息再來信與我也不遲。”審配懇切相對。
這種事情,蔣子翼自然滿口答應。
就這樣,雙方交接完畢,蔣干自然匆匆離去,準備往城東的都亭去尋侯在此處的父母家人,再寫信給周瑜道謝順便托付對方找人……而原本因為召見蔣干而一時清理了人員的官寺大堂中,此時卻忽然從側門里閃出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