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你知道嗎?咱們倆其實內里極似。”郭嘉將對方的寶劍放在自己身側,然后抱懷看向對方。“都是自幼疏于管教,卻有幸讀書習武,故此,學成之余,市井俠氣極重……然而,我是大俠,你是小俠,你遠不如我。”
“不必激將……”
“我聽人說過一句話,俠之小者,為恩為怨;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郭嘉理都不理對方,只是兀自繼續言道。
而聽得此言,徐庶卻如遭雷擊,愕然抬頭。
“元直,今日的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郭嘉見狀繼續輕笑而言。“你心里是懂這個道理的,只是囿于成見……一個是對我有些別扭與妒忌,一個是因為自由母親教導對漢室終究有些不舍,還有一個是南方有你故人至交,所以你才因私心推諉至此!只是我想問一問元直,我今日欲借你這把劍去對付瑯琊賊寇而已,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你難道不清楚嗎?殺一個想作亂的賊頭子,哪怕是讓臧霸兼并了這個賊頭子的地盤呢,也比讓他起來作亂要好吧?而如果清楚,卻無動于衷,那么如此湖海豪氣,于國于民何用?!若無用,你又有何資格再持此劍?”
話說,郭奉孝初時言語還算溫和,但說到最后,卻已經滿臉不屑!
“劍來!”徐庶盯著對方沉默許久,卻是忽然伸手。
郭嘉一時失笑,便將身側之劍遞給了對方。
徐庶接劍后直接拔劍出鞘,然后迎著劍光而嘆:“我今日且中你一次激將……但事先說好,只為你對付瑯琊這里的泰山賊首,出了瑯琊我便直接歸鄉!”
“善!”郭奉孝再度微微一笑,卻又忍不住當場打開了對方的書篋,去翻看對方的游記。“其實,我也是一時起意,想起元直當日斬殺許耽的威風,稍作預備而已,說不定并不需要元直出劍殺人……楊德祖真的差點被老虎咬死?”
徐庶收劍于腰,一言不發。
帶上了意外相逢的徐元直,郭嘉重新啟程。
而果然,過了箕屋山之后,進入所謂臧霸的地盤,明顯可以察覺到此地民生之凋敝……這幾乎是必然的,青徐豪霸也好,泰山賊寇也行,這群軍閥的軍閥頭子普遍性是出身偏低的半豪強半賊首之流,而且基本上遠離家鄉本土,所以行事肆無忌憚。同時,他們所控制的軍隊普遍性也都是賊寇或者二次黃巾出身,紀律也極差。
但是,偏偏他們處在南北兩個大勢力正中間,又有地利,而且軍事實力確實強橫,所以才形成了眼下這個古怪局面。
就這樣,心懷不軌的郭嘉、徐庶二人引著五百人順著沂水一路快速行來,從吳敦、尹禮、昌豨、蕭建四人的地盤依次經過,甚至專門為了觀察孫觀、孫康兄弟,中途明明已經到了沂水西岸,還繞到沂水東岸、幾乎要挨著更東面沐水的莒縣一行。
須知道,瑯琊多山區是不錯,但卻有沂、沐兩條河水幾乎是南北走向,平行向南,然后一直夾著周瑜駐扎的郯城穿過東海郡,到了下邳國境內方才匯集于泗水。而郭嘉這一行人在兩條河之間反復橫跳,根本不好好順流而下,也是讓人一望便知他們心懷不軌了。
不過不管如何了,等到八月中秋前,一行人到底是匆匆進入瑯琊郡治,也就是沂水、武水交口處的開陽,并遇到了臧霸派出來遠遠相迎的使者。
到此為止,并馬入城之際,心中漸漸有了自己猜想的徐庶卻是忍不住主動與郭嘉談起了此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