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還先靈帝?!”公孫珣怔了片刻后,卻居然不怒反笑。“他還知道是靈帝?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不過誰讓他是岳父,是大人呢?且緩一緩,等前線安定,我便讓太史慈回去,讓他將平州交予太史子義,再讓子義做個交接……至于他老人家,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跟張儉一樣來鄴下大學當講師也是條路子嘛!”
公孫大娘欲言又止。
公孫珣不免好奇。
“我也是才知道,官渡戰前,典韋就走了戰死的那個徐興的路子,帶著幾百個鄉人從陳留來了鄴下,他本人則去大學做了一個治安小吏。”公孫大娘感慨言道。“還是張元杰之前告訴我的。”
公孫珣愕然一時,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反而連連頷首:“也挺不錯,陰差陽錯,未得一見,其實也挺好……等曹氏族人和李氏族人被安置過來,也請母親待我處置一下,我就不過問了。”
“無妨,你安心接收中原,想著伐蜀的事情吧!”公孫大娘倒是沒有推辭。“這些事情我盡力替你處置。”
公孫珣連連頷首,而小女兒復又追著一只小白貓跑來,公孫珣幽幽一嘆,到底是打起精神,一腳踢開小貓,然后重新迎上女兒,將其親自帶回到堂前。公孫大娘眼瞅著如此,也跟著起身過去了。
堂中氣氛這才徹底一開。
守歲嘛,總是如此波瀾不驚,千篇一律的,雖帝王家又如何呢?
而除夕既過,春日到來。漢建安七年春,得益于劉備與公孫珣的外交協議,包括汝南、沛國南部、廣陵、廬江、九江在內的大面積廣義上的中原南部地區,也就是所謂兩淮之地,開始以一種有序的方式進行戰略移交。
這種移交的好處不僅僅是沒有耽誤農業生產這么簡單,實際上,戶籍資料、學校、官府,全都以一種和平的方式進行了交接。對此,南線大司馬、大都督呂范直接上奏鄴下,認為兩淮地區秩序的恢復速度遠遠超出想象,此地可能要比北面傳統中原地區更早納入燕國的有效統治。
對此,燕公公孫珣對也劉玄德公開表達了極大的贊賞之一,并于這一年春后夏初之際,正式表左將軍劉玄德為荊州牧!
當然,他同時也沒忘了以‘不恭’之名裁撤了劉表的荊州牧,并派遣使者嚴厲斥責劉景升,因為他居然沒有按命令送來幾萬部隊去維修洛陽舊都!其人身為宗室,對漢室不忠之意簡直是顯露無疑!
面對如此羞辱,劉表只能以一種全面的沉默姿態來應對,因為他知道,公孫珣只是在嘲諷他,還不至于為此發動戰爭……畢竟,肉眼可見,隨著建安七年的春耕結束,隨著南線、東線的漸漸安定,隨著越來越多的精干官吏、兵馬被發往關西,所有人都知道,下一輪戰爭馬上就要開始,蜀地才是決定所有人命運的新開端。
實際上,據傳聞所說,劉景升之所以觸怒燕公引來羞辱,是因為他偷偷通過大江給自己的老對手劉君郎送去了大量的軍械、軍資,并主動撤去了西面交界處的駐軍。
“希望劉君郎能效公孫述拒光武一般,稍守三年五載。”這是劉景升對自己后妻蔡氏的原話。“如此稍可拖延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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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建安七年,太祖方平中原進兩淮,即發鎮西將軍公孫越、益州牧田豐、冠軍將軍趙云、漢中太守郭嘉伐蜀……安南將軍劉表暗資益州軍械金帛……歸而嘆:‘昔光武伐蜀,與公孫述論天命,今不意公孫氏復伐劉氏蜀,得非天意乎?’妻蔡氏愕然:‘君意公孫氏得天命也?’表對曰:‘孟德既死,公孫氏實已竟天命,以劉君郎之才德,能效公孫述拒三年五載,足可敬也。’蔡氏惴然:‘如此,何不早降?’表黯然對曰:‘吾豈逆天命之人?然呂奉先失足于廁,豈不可畏?今若降,他人皆可活,唯懼吾不得生也。’蔡氏遂不語。”——《典略》.燕.裴松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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