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易霖受到傷害這件事提醒了他,妥協是無用的,只有幸稚京完全消失,他的生活才能重回軌道變得可控。只有幸稚京完全消失,他才不至于在這種事情發生的時候滿心都是懷疑與怨恨。
他要過正常人的生活,他的家人和朋友也應該過正常的生活,正常的生活里不會有這樣一只怪物。
易時陸將憤怒與恨意掩去,醫院的走廊人來人往步履匆匆,他低下頭咬著牙。幸稚京沉默地看了易時陸一會兒,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自己說的話。
片刻后再度開口解釋“真的不是我,如果是我我會直接說出來拿來威脅你的。”
瞧瞧,這就是幸稚京真實的想法。
他想得不是“我不應該做這種壞事”,而是“我做了會直接說出來威脅你”。
多可笑啊,易時陸想笑卻笑不出來,他坐在冰冷的公共座椅上,和其他人一起等著易霖和徐舒揚。
整整四個小時的手術時間過后,易霖和徐舒揚被推了出來,住院病房本來很緊張,但幸稚京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給易霖和徐舒揚都弄到了單人病房。
和幸稚京道謝的時候,易時陸都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只是麻木地看著他。
幸稚京摸摸他的腦袋很憐惜地說“嚇壞了吧,我早就說會好的,放心時陸,無論你遇到什么事情我都會幫你解決的。”
易時陸直視著他,輕輕彎了彎唇角,幸稚京以為那是他對自己表達感謝的笑容,但隱隱又有些不對,當他再看過去的時候,這個笑容已經不見了。
易時陸一直在病房里陪護易霖,所幸易霖和徐舒揚很快清醒,易時陸臨近崩潰的理智才得以被安撫。
幸稚京幾乎天天來獻殷勤,易霖看起來很喜歡他,易霖和幸稚京聊天的時候易時陸在一旁切水果,易霖為人樂天,在知道徐舒揚和她都完好無損之后已是格外慶幸。
易時陸一邊聽他們聊天一邊順手把切下來的一瓣蘋果遞給幸稚京。
幸稚京把這個舉動當成了一種示好,他不無埋怨地說“時陸,你好長時間沒有好好和我講過話了。”
易霖以為在鬧別扭,從中斡旋道“小陸是最近照顧我太累了,我馬上都出院了,要不小陸你下午就和小幸出去玩玩散散心。”
易時陸笑笑“媽,我還是陪你,等你全好了我才能放心。”
幸稚京雖然不悅,但也沒有說什么,笑了笑就又陪易霖聊天去了。
易霖午休的時候幸稚京離開了,在他走后十分鐘,易時陸去了一趟和平精神病院,有些事情他還要再去確認一下。
因為事先已經預約好,易時陸嚴格的控制了時間,在一個小時內就重新回到了醫院,易霖剛好醒來。
看著他,易霖緩緩開口“小陸,你剛才去哪了”
易時陸沒想到會被她察覺,隨便找了個理由“去樓下醫院花園逛了逛。”
易霖有點心疼“你最近看起來精神怎么這么差,比我精神還差,小陸,你要是累就不用天天住醫院,陪護的床也睡不好,要是心里有事,一定要和我說。”
易時陸拎起熱水壺,笑了一聲“沒事,什么事也沒有,媽,你就安心等著出院吧,我去打壺熱水給你擦擦臉。”
他拎著熱水壺走了出去。
易霖是和徐舒揚一起出院的,徐家那邊來人,先把兩人接了出去,易時陸說東西還沒收拾好,他留下來把病房里的東西收拾了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