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玉朗“那個人好奇怪啊,這種鏡子里的自己鉆出來取代本來的自己的故事,跟我小時候在三流雜志上看的一樣。”
易時陸沒說話。
盛玉朗觀察著他的表情“時陸哥難道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易時陸淡淡說“誰知道呢,就算是帶了虛構的想象,但是生活中鳩占鵲巢的事情還少嗎小三上位、親生孩子被掉包這些故事看著夸張,但都是生活中實實在在發生過的,那些被人奪去本來生活的人,如果不能得到公平對待,可能都會發瘋吧。”
盛玉朗問“那時陸哥認為這個人說的是真的,只是夸張了”
易時陸小口小口吹著熱茶,半垂著眼簾,盛玉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莫名覺得易時陸對那個連亞鴻好像有一絲說不出來的同情,明明只是一個來電聽眾,易時陸應該也不認識他。
易時陸輕聲說“我只是覺得,也許他可能經歷了什么受到了刺激。如果一個人表現的歇斯底里、狂躁、崩潰,在指責他之前,應該先給予足夠的了解和關心,弄清楚他到底發生了什么,而不是一味地覺得他是個瘋子。”
轉瞬易時陸又抬起頭來笑笑“我瞎說的,不要一幅好像在聽課的認真表情。”
盛玉朗明媚地笑起來“時陸哥說的什么話我都會認真記在心里的。”
出了演播大樓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易時陸看見盛玉朗騎著單車笑著和他揮手說再見,他下了地下停車庫,準備開車回家。
打了幾次火全熄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時間太晚了,明天再叫人來拖車去修。
易時陸決定打車回家。
這個時間點不用排隊,出租車司機很快就到了,易時陸報了手機尾號,看著凌晨一點的城市燈火通明,這個城市好像永遠也不會疲倦。
易時陸緩緩閉上眼睛,閉目養神,耳邊不斷回響著連亞鴻的話。
“我的家人、同學他們開始說一些我不記得的事情。”
“我說的話他們根本不信。”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我。”
“他取代我。”
“為什么他要奪走我的身份。”
半夢半醒間易時陸開始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
他哭著對易直說“溫崇禮的腿不是我弄傷的憑什么你們都不相信我”
易直惡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就憑你現在還連名帶姓地叫他溫崇禮。從崇禮到我們家來,你連一聲哥也沒對他叫過你知不知道他的腿可能要截肢了他會用自己的前途來栽贓你嗎易時陸”
易時陸尖叫“我本來就不喜歡他,我本來就討厭他你還因為他打我”
以防更激怒易直,汪茜趕緊抱住了易時陸“甜甜,不是跟你說了嗎,崇禮是哥哥啊,以后要叫哥哥的。”
易時陸也惡狠狠回看著易直“他是婊子生的賤種。”
易直像是被人當面扇了兩耳光,臉氣得通紅,豪門里的故事向來精彩,但放到臺面上說又是另一回事。
溫崇禮這個被認回來的私生子,對著易直表現出聰明、溫和、好學、上進的一面,很快得到了全部信任。汪茜是一株依賴于易直生長的菟絲花,意見只能心里有,表面是不敢說什么的。
夢境的場景轉換到了心理醫院,易時陸偷聽見拿著高昂時薪的權威醫生對易直和汪茜說“他缺少這個年紀應該有的rociabehavior,攻擊性非常強如果家里有其他孩子的話,我建議暫時分開。”
汪茜偷偷抹眼淚,但無力保護他。
在被送出國前,溫崇禮住著拐杖來到了他的房間,面無表情“不是早就警告過你了嗎,我會擁有你的一切的,弟弟。”
“喂,先生,醒一醒,醒一醒了。”出租車司機不斷催促。
易時陸猛然睜開眼睛,從這個現實象噩夢里抽離。
出租車司機笑著慢慢轉過頭“本次車程已經結束,先生給個五星好評哦。”
易時陸抬頭,看見了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