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保密的關系,會議室的監控是沒有聲音的,易時陸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但一切進行得應該格外的順利,氣氛越來越活躍,而所有人圍繞的中心都是畫面里那個“易時陸”,會議結束的時候,張導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來他表現得很好啊。
看著畫面,易時陸開始恍惚,那是他嗎
那個人和他有著一樣的面容、一樣的舉止,他進入他的工作場所、接手他的工作,而且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如果這個人不是他自己,那又該用什么來解釋呢
可是如果這個人是他,今天上午躺在酒店里的人又是誰
這一切,所有的所有,都無法不讓易時陸聯想到連亞鴻。除了連亞鴻事件,其他的說法都不能解釋現在他所遇到的離奇怪事。
他遇到了和連亞鴻一樣的情況。
易時陸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一時說不清心里是害怕還是憤怒,又或者二者兼有之。
監控的某一幕中,“他”不經意的望向攝像頭,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好像知道有人一定會看見這個畫面一樣。
“小伙子,東西找到了沒啊”安保員的聲音打斷了易時陸的思緒,他將目光從屏幕上移開,已經做不出任何表情了。
易時陸麻木地回答“沒有,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刷卡上了電梯,剛好碰到了同事。
同事沒看出來易時陸臉色不好,還笑著和他寒暄“時陸,你上午提的那個恐怖小說家構想不錯哦,我和范妮中午吃飯的時候都在聊這個,誒你怎么了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易時陸無力地搖了搖頭“沒有,沒事。”
坐到工位上,易時陸開始發呆。電腦上貼著一張貼紙,上面用圓珠筆寫著幾個關鍵詞“恐怖小說家,擬邀著名作家陳鑫融,圓桌”
便利貼是易時陸抽屜里常備的最普通的黃色貼紙,筆跡也是他的筆跡,筆鋒鋒利,但易時陸很肯定自己沒有寫過這張便利貼。
上午的那個人肆無忌憚地留下了這些痕跡,一點掩飾的傾向都沒有,他好像很清楚易時陸并不能把他怎么樣,他毫無顧忌,入侵了他的生活。
易時陸也確實對他束手無策。
他閉上眼睛,感受到胸口傳來一陣慌亂的心跳。
盛玉朗走了過來,手里拿著兩杯咖啡,放了一杯在易時陸桌上。
聞到咖啡的香氣易時陸睜開了眼睛,看見盛玉朗略顯擔憂的目光。盛玉朗很聰明地什么也沒問,只是關切地說“時陸哥,如果累的話,就喝點咖啡吧。對了,張導讓你寫的簡案做了嗎”
易時陸知道他是在用這種方式來提醒自己應該做什么。
他吐出一口氣看向盛玉朗“你還記得我上午都說了哪些內容嗎,可以簡單重復一遍給我聽嗎,麻煩你了。”
盛玉朗的眼睛亮了起來,易時陸很少請他做什么事情,他現在肯開口讓他幫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的關系向著朋友更邁進了一步。
盛玉朗當然答應了他。
簡案不屬于易時陸的職責范圍,根據盛玉朗的復述,再結合著便利貼上的關鍵詞,易時陸寫了一個大的框架,張導看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看起來沒有那么的滿意。
終于熬到了下班,易時陸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天到底是怎么過來的,他發現自己的生活里出現了奇怪的東西,但他無法與之抗衡,渾渾噩噩又心力憔悴。他沒去找陸為謙,這種事情就算是厲害如陸為謙也幫不上忙。
回到家里看著一桌子的飯菜,易時陸麻木的心難受起來,扒了幾口飯,沒心思再吃下去,就進屋睡覺了。
在洗手間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敢看鏡子,像只鴕鳥一樣把自己的耳目遮住。
他連連亞鴻都不如,連亞鴻至少還敢求救,就算被人當成瘋子,也要大聲的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