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著我干什么”陸為謙看了一眼懷抱著十七的易時陸,又看向周圍震驚看著他的研究員們,笑著說“我只不過殺了一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存在的人。”
易時陸抬起哭紅的眼眸,遲鈍地看向陸為謙,他甚至不能報警去追究眼前這個人的責任,只因為他只是“殺了一個世界上不存在的人”。
“真可惜時陸,”陸為謙露出雪白的牙齒“子彈本來是無法傷害到他的,但他偏偏要為了你當個人類。時陸,以后做事不要太自私了,如果還有其他的人想要靠近你的話,就想想十七的結局,你應該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易時陸的眼睛,沉了下去,越來越暗。
手上的身體變得輕盈,十七的身體開始解離,有一些藍色的熒光從他的身體里分化出漂浮在空氣中,像無生海里的那些靈魂析出的東西一樣。
易時陸面無表情地抬起手,在看到那些熒光碰到他的手指就消失的時候,他重新將手垂下。
十七的身體在他的懷抱中完全不見,易時陸開始懷疑,他是否真的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易時陸想了想,站起身,又栽了下去。
世界昏暗前,他聽見了二號驚呼的聲音和陸為謙說的“愣著干什么,把人送去醫院啊。”
一陣急匆匆的雜亂無章的腳步聲之后,樓道里恢復了寂靜。
平靜的鏡面上涌動出一陣水波紋式的紋路,一只手從里面伸出,抓住了一把未散的藍色熒光,拖入鏡子里。
鏡子里的世界重回平靜。
時間按照它自己的步伐節奏流動,平等地對待著每一個人。
大半年過后,生活走上正軌。很多事情都在平穩的,正常的進行著,也有很多事情悄無聲息發生了改變。
演播大樓里不知道是誰提起了這個話題“你們誰看了昨天的財經頻道,有時陸哥,那西裝穿得那叫一個精神,發型做的真不錯,看起來可比在我們臺里工作的時候穩重多了。”
有人接話,帶著一點羨慕色彩“那可不,以后要再見他就得在各大新聞頻道看見了,企二代就是企二代,來我們這里工作就是來體驗生活的,嘴上說什么夢想啊感情啊的,最后還不是都要乖乖回到家里繼承家業。”
小劉撐著下巴“不過真的很奇怪啊,時陸哥半年前突然辭職,一點預兆都沒有,之前他明明很喜歡這份工作的。”
“喜歡也不能當飯吃啊,人家拎得清。幾千塊的工資和億萬的公司,這種選擇題誰都能選的出來吧。”
小劉嘟了嘟嘴,看向盛玉朗“盛玉朗,你說,時陸哥到底為什么辭職”
盛玉朗一邊整理著文件,一邊抬頭敷衍的笑了一下“這個我猜不出來,不過你要再不把流程發給我,下午開會就趕不上用了。”
小劉伸了個懶腰“行行行,苦哈哈的打工人只有我自己,真羨慕時陸哥啊。”
盛玉朗埋頭在文件中,偶爾目光一瞥看見旁邊易時陸的老工位,已經被一個新來的主播占據了。
他有時也會恍惚地想,明明感覺易時陸很喜歡這份工作,怎么突然就辭職了。
企業峰會上,易時陸剛坐到安排好的位置上,二號也緊跟著走了過來,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輕聲說“科林今天中午的飛機,回華盛頓。”
有攝像機掃過,易時陸露出官方笑容,在攝像機經過之后,他臉上的笑容淡去,輕聲問“接待的人都安排好了”
二號“一切都準備妥當,就等著他下飛機了。”
易時陸說“好,謝謝。”
二號促狹地笑了一聲“說什么謝啊,我可是你哥,再說我也沒幫什么忙,就是幫你盯著那個老東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