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時陸快步開燈走上前“卓森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腿疼。”卓森眼淚汪汪“有、一點難受,我想找藥吃,但不想吵醒凱麗”
“所以你就一個人下樓了”易時陸有點生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摔倒在這里而我們都在睡覺的話,怎么辦”
卓森可憐兮兮“我難受”
易時陸拿他沒辦法“你要的藥在哪里我拿給你。”
“我上次把它隨手放在客廳了,可能在電視柜下面。”
易時陸在電視柜下面找到了消炎藥,拿給卓森,看著他吃掉,又把他送上樓,確認他已經感覺好多了。
易時陸“下次一定要叫凱麗。”
卓森很順從地點頭“好。”
易時陸“睡吧,晚安。”
卓森主動握住易時陸的手,放在臉旁邊蹭了一下,動作像小動物討好人類那樣,幾乎讓易時陸耳根發紅。
“你也晚安,哥。”他聽話地閉上眼睛。
在易時陸出門之后,卓森重新睜開眼,抽開床邊柜子的最下一層,里面有一部手機。
他撥通通訊錄里第一個電話“我聽見哭聲了,你讓人跑出來了”
卓凱“剛才一個不小心,現在已經都收拾好了。”
卓森“幸虧我下去檢查了一下,我想哥大概也聽到了。”
卓凱笑著“那怎么辦,要不要把他一并解決了”
卓森“不用,我已經幫你遮掩過去了,他應該什么都不會懷疑,你那邊不要再出岔子就行了。”
卓凱看著地下室里躺著的人,攪動著木桶里的泥塑“不會再有任何問題,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他吹著口哨歌,旋律像流傳了百年的民謠。
卓森安靜地聽著,他聽見了攪動某種粘稠液體的聲音,他知道那是什么,卓凱有時喜歡用輕質黏土,再混點其他材料。
口哨聲與腳步聲來回交疊,忽遠忽近。
那個粘稠液體涂抹在了什么東西身上,慢慢堆疊,變得厚重、然后由濕潤變得干涸。那種水分在空氣里蒸發的聲音好似也能被他聽見。
口哨從漫不經心地舒緩,開始變得激昂跌宕,還有著興奮之中氣息不穩的顫抖。
電閃雷鳴,從云層里鉆出。
卓森慢慢喘息著,獲得了巨大的快樂與平靜。
卓凱推開偏門走進房子里,腳步輕快。
他此刻太快樂了,數日的壓力得到釋放讓他有點得意忘形。
但他還記得要保持安靜,以及努力壓住心底的興奮。
他脫下鞋套扔在垃圾桶里,走過走廊,走上樓梯,身影消失不見。
易時陸從黑暗中走出,看著垃圾桶里的一次性鞋套,這雙從高級手工定制皮鞋上脫下的鞋套沾滿了雨水和泥土,還有幾根草。
很明顯,卓凱剛才出去了,穿著鞋套,卻沒打傘,偏門沒有鎖,應該是他專門為自己留的門。
所以他并沒有走遠。
那么他去做什么了呢
在這個漆黑的深不見底的夜里,他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