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徐長歌,整個青山城的本地百姓們都知道,十五歲的傾城酒樓小老板,是一位很不尋常的少年人。
徐長歌不是青山城的本地人,五年之前,這個年僅十歲的小屁孩衣衫襤褸孤身一人來到這里,靠著藏在褲襠里揉成團的一張銀票,一人一只燒雞就收攏了王柱子丁文等幾位半大小子做小弟。
這些少年人大多是底層的窮苦人家孩子,有無父無母在親戚家蹭飯遭受白眼的,有孤兒寡母相依為命被街坊領居閑話指點的。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他們正處在身體和心思全面發育的年紀中,每天卻只能吃個半飽,加上長期的生活壓力和大人們的不理解,每一個少年人都處于叛逆的青春期里,調皮搗蛋,內心滿是暴躁,卻做著每個孩子都會有的英雄夢,想著自己快點長大把平日里欺負自己的家伙都狠狠的踩在腳下。
徐長歌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背著一麻袋燒雞走街串巷,笑瞇瞇的看著他們吃的滿嘴流油,然后便輕而易舉的聚集了一幫子所謂講義氣的“江湖好漢”開始共舉大事。
河里編網堵魚,林子里下陷阱逮兔子,山上背竹簍摘草藥,用自制的涼茶在青山城外官道處擺茶攤子,幫著各家鋪子送貨上門,然后開始十里八村的找事干,徐長歌年紀不大的腦瓜子里仿佛有數不盡點子,帶著一幫少年人,不管大小瑣事雞毛蒜皮只要能掙到錢的事兒,全都做。
只要每日能吃飽,少年人的熱血仿佛怎么也燃燒不完,少年們的精神們總是昂揚向上,少年們的力氣似乎永遠使不完,這些不被大人重視的半大小子們,在形成一個團體后很快開始成長了起來。
打服了前來挑事兒的城中無賴子,打點了衙門里的上上下下的皂吏和官老爺,一群小子們組成的團體開始如野草一般蓬勃發展起來,當青山城的百姓們意識到變化時,他們已經和不少來收購藥材獸皮的大商賈結好了關系。
五年后的今天,當日狼狽來此孤身一人的徐長歌已經是一座傾城酒樓的大掌柜,在這座青山城中站穩了腳跟,那些野小子們也跟著他過上了殷實日子,成家的成家立業的立業,讓很多眼看著他們成長起來的人差點驚掉了下巴。
很多人在猜測著徐小子是郡城或者干脆是京城里出來的大家子弟,因為某些事情才流浪至此,不然沒法解釋他為什么這么見多識廣有手段。
城西的說書先生余老頭更是以他為主角兒,編了一個蕩氣回腸身負血海深仇的少年逃出仇家追殺一路拜師學藝學成之后為家族平冤沉學的故事,可惜后來被人瞧出了漏洞,原來余老頭講的故事是新出的一本江湖,被他改了主角兒的名字胡亂講的,和徐長歌沒有半分關系。
但不管城里的閑人們怎么猜測,對于這位辦事講究,總喜歡幫街坊領居一些小忙的小老板,青山城里的百姓十之**挺有好感。
小閣樓中,為整座小城和自己命運操心枯坐了半天依舊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的徐長歌,干脆起身去柜子里翻出了一小壇子酒,這是他按照年幼時候在那座龐大府邸的記憶自己釀的,選用的是山中深譚之水,不算好酒,但味道不錯。
十五歲的少年人苦笑一聲,那時候的他如饑似渴的讀了很多書,駁雜無比,僅僅是試圖多了解一些這個龐大的世界,沒想到這些記在腦海里的知識,幫了他不少大忙。
天色已近黃昏,叮囑了看店的伙計一聲,傾城酒樓的小老板徐長歌,手提用草繩掛著的酒壇子,腳步平穩的走出酒樓,期間余光掃過,看了眼滿座的江湖人士和所謂的山上仙師。
手拿浮塵一臉無為清瘦老道,肌肉隆起帶黑色護手的粗壯大漢,錦衣瀟灑滿臉笑意的持扇公子,背負三把短刀怎么看怎么猥瑣的矮小漢子,還有那姿容氣質比小城本地姑娘強出許多的綠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