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正坐在自己的爺爺面前,對面的老者,正在一絲不茍的端坐著,伸手拿起燒開的小瓷壺,動作嚴謹而又認真的沖著茶葉,隨后,伸手在僅有一口的茶杯內倒上茶水。
“飲。”老者淡淡的開口說道。
王琳端起茶杯,細細的品了一口,隨后放下。
“春茶和秋茶你都喝過,兩者的差別,你分出來了么?”
“春茶清洌,秋春濃厚。”王琳簡單的回答道。
“武道,也是如此。”老者嘆了口氣,“初期,以擊技為重,攻敵克難。后期,以養身為道,延年益壽。”
“不過,沒多少人會舍去自己一生磨煉出來的技藝,總要在強弱上掙個高低。”
“這次會武。我并不準備讓你去。”
“爺爺!”王琳的面色一變,她皺起眉頭,“我是正統傳人!”
“那有如何?”老者搖了搖頭,“王寒,李家平他們,都可以出戰,也不會弱了武館的名聲。你現在的境界,不應該再看重輸贏本身了。”
“王家不缺錢。武道館不過是滿足我這個老頭子傳承技藝的愿望罷了。你沒必要死守著不放。”
“這不是錢的問題。”王琳面色嚴肅的看著自己爺爺,“習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退一步,未來必步步退讓。此生再無精進!”
“練力、練技、練心。”老者繼續開口勸慰,“你已經無可提升了,唯獨需要練心,好勇斗狠是沒有益處的。”
“這不是好勇斗狠!”王琳提高了聲調,隨即有降低了下來,以一種堅定而肯定的語氣開口:“我必然會去的,家里沒有人能阻止我。”
老者倒茶的手頓了一下,便是繼續把茶水斟滿。
“傻丫頭。你一介女子,如何與他們拼斗。極限有差異,你技巧再強,也抵不過對方身體素質和力量遠遠超過你。”
還有句話老者沒說,那就是無論南北武術流派的傳人是誰,對方的技巧都不會比你差多少。技巧達不到碾壓的程度,身體素質上的差異,便是決定勝敗的關鍵。
幾乎毫無可能獲勝,或者獲勝必然會受傷的比武,老者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孫女去。
王琳也知道自己爺爺說的是實事,然而,在她身上帶著傳人這個頭銜的時候,她就已經無可避免的要面對這一切。用身份不對等的人參加?這無疑對于其他流派而言,是一種侮辱。
自己去,輸了,流派也不會因此受到打壓。但是如果換做他人上場,無論輸贏,都會把其他流派得罪個干凈。這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將自家流派傳承下去,這是爺爺的愿望。或許這輩子成為不了武道創始人這樣的身份,但是至少在年老之時,王琳也不能讓他晚節不保。
“我已經決定了。”
留下這句話,王琳便回去了自己的道館。
她沒有去休息,站在武道館場地的中間,王琳的心情很難平復下來。
“男人么。”王琳咬住牙齒,心里憋屈至極,“要是我生做男兒身,還有這樣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