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07年,上午,醫院。
“祈本里香。”
祈本里香微笑著自我介紹道。黑色的長發柔順地披散到背部,病床臨近窗邊,窗戶半開著,四月的微風把她耳邊的發絲吹得飄來飄去,下巴上面一點的位置、嘴角下方點綴著一顆黑痣。
阿爾婭看呆了,她挺胸收腹,站得筆筆直直,才回話“我是阿爾婭”
話音剛落,阿爾婭急不可耐地加上一句“我可以叫你里香嗎”
祈本里香保持著溫和的微笑“沒問題。”她的視線移向旁邊的男孩“叫我里香就好,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阿爾婭吃驚地在兩人之間來回看“昨天你們不是見過了嗎難道沒有打過招呼”
“我、我叫乙骨憂太。”男孩,或者說乙骨憂太抿了抿嘴,瞄了一眼阿爾婭,“昨天阿爾婭你大鬧了一場,那些大人們很生氣又很擔心,所以就對我們嚴加看管了一晚上。”
乙骨憂太摸了摸自己炸毛的頭發,眼角下垂“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帶回自己的病房了。”
“不合理,絕對不合理”阿爾婭拍打著祈本里香床腳的被單,義正言辭地說,“作為本層樓唯一、二、三的小孩子,我要和你們住院住在一起,不然天天盯著大人看,也太無聊了吧”
祈本里香忍不住笑出聲,笑到一半咳嗽起來,尚未恢復的身體使得她的氣息有些虛弱“不錯誒,我們住在一起吧”
“誒,這樣真的可以嗎”乙骨憂太茫然地擺手,看起來手足無措,心情緊張起來因為實際上,他也很期待。
但是除了隱隱約約的期待以外,乙骨憂太也有種說不清的心情,來源于阿爾婭。同樣是新認識的朋友,他突然有好多想說的話題、想玩的游戲分享給里香如果對方是阿爾婭的話,他倒有些不敢了。
乙骨憂太的心思神游到天外,祈本里香微微合上眼,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原來阿爾婭和憂太關系很好啊,憂太為什么不好意思了呢”
“誒”被戳中心事,乙骨憂太腦袋里一片空白。
“我知道我知道的”阿爾婭舉手發言,像個乖學生,“因為剛認識憂太的時候,我說要和憂太結婚,所以他現在的狀態就類似于”
“害羞吧。”阿爾婭一口敲定。
“我才沒有”不管怎樣先否認了再說,乙骨憂太反駁道,“怎么會有人一認識就會求婚啊”
“是啊阿爾婭為什么想要和憂太結婚呢”祈本里香幽幽地看向她。
阿爾婭當場看了回去,直覺告訴她,表面坦然溫柔的祈本里香此時醞釀著某種復雜的情緒,靜靜等待自己的回答。
“因為我家里不讓我交朋友。”
想了想,反正世界都穿越過了,揭自己家老底似乎也沒什么問題。阿爾婭繼續說“所以若是我想建立一段很重要的關系的話,我只能用求婚的方法了”
祈本里香驚嘆了一聲,詫異道“結婚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嗯嗯”阿爾婭豎起手指開始舉例,氣鼓鼓,“電視里面不是有很多大人孩子相互猜忌、兄弟姐妹反目成仇、夫妻彼此討厭對方的故事嗎說明了任何一種有名稱的關系都有失去的風險吧,那太不合理了我才不想失去這份感情呢”
“你看的都是什么電視啊”乙骨憂太沒忍住吐槽。
阿爾婭暫時沒搭理他,把伸出的手指縮回去,又比出了拉勾的手勢“所以說是約定哦,結婚在我這里是很重要的約定的意思。”
阿爾婭面對著兩人,發出鄭重的承諾“想要跟憂太和里香一起擁有很棒的感情,請里香也和我結婚吧”
良久,祈本里香從一段屬于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她伸出小拇指拉勾,收回手前還對著覬覦了許久的阿爾婭白毛一頓揉“可以哦,我很喜歡阿爾婭的見解。”
“憂太的呢”阿爾婭轉到另一邊,飽含期許地等待著。真摯的眼神是如此奪目,讓乙骨憂太愣在原地,無法移開視線。
好不容易回過神,乙骨憂太匆忙地抬手過去,卻被阿爾婭反手一掌輕輕拍掉。
“你剛才是在質疑我看的電視節目對吧告訴你我可是很記仇的啊憂太”阿爾婭吐舌頭。
乙骨憂太“等等對、對不起,我以后不會這么說了”
阿爾婭“才不要你要是改掉了這個習慣我就不理你了”
乙骨憂太“拉手的約定呢我還沒有拉勾”
阿爾婭“猶豫太久約定已經過期了
乙骨憂太“所以到底是要我怎么做啊”
2017年,夜晚,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