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所處的現代社會不同,“造字”在這個世界當中有著特殊的意義。一部分文字、黃紙和靈力的組合能夠拼湊出用途多種多樣的符篆;許多陣法的背后也有文字的作用,“一個所有人都不認得的新字”很有可能身后站著一連串無人能夠破解的道統,因而尹新舟將這種新鑄的劍稱之為“鍍鉻”,會被很多有心人解讀成一種前所未有的特殊體系。
尹新舟只能哭笑不得地解釋,自己用的那些字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含義,也不可能被寫在陣法當中,和凡人孩童拿著根樹枝在地上隨手畫出來的涂鴉沒有多大區別。
這話反而說的讓竇句章有些不高興了“怎能沒有區別懷光劍鋒銳難當,即便是遇上那些仙門大派的本命劍也有一戰之力,可切莫要用這種話來折辱自己督造出來的一批好劍。”
明明暗暗的火光之下,尹新舟見他一臉嚴肅的表情,只得連連點頭,心道劍修果然是在這方面開不得一點玩笑。
中場休息過后,兩個人各自服用了一顆辟谷丹,繼續打起精神向著洞穴深處探去。越是往下走,那種空氣干燥的感覺就越是得到緩解,不知道這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周圍甚至還能感受到一些略微帶著濕潤的風這就說明此處并非是一處徹底封閉的單向洞穴,而是有著一片更大的地下空間。
然而隨著越發深入,腳下的路也變得崎嶇了起來,一不留神就會踩到活動的石子,叮鈴咣啷地朝下滾去,誘發出一連串的回聲。巖縫的上方空間極高,伸手無論如何都夠不到頂,卻又不像是“一線天”一般開敞著,尹新舟邊走邊聽到細碎的嘈雜聲。
“先等一等。”
她抬頭看向漆黑一片的頭頂“有什么東西在這上面。”
好在周圍如今已經寬敞了不少,竇句章微微弓起身子,一只手按在劍上,擺出蓄勢待發的姿態來。
啪嗒一聲,有什么東西滴落在腳邊,尹新舟用火把離得稍微近一些去照亮,辨認出來這應該是某種動物的排泄物。
“”
她嘆了口氣,這種上下寬長左右狹窄的地方,就算是給步丿槍上刺刀都很難徹底施展開來,下一秒,攻擊就轉瞬而來,尹新舟還沒有看清楚目標究竟是何物就抬手一槍,扣動扳機的速度比視覺反應還快,子彈命中的火光當中,尹新舟注意到這是一只體型壯碩、至少有張開雨傘那么大的蝙蝠。
剛剛的那一槍沒有擊中身體而是命中了翅膀,然而竇句章從她身后的位置踏著巖壁猛然躍了出來,正好一刀將薄薄的肉翅斬切下去,在尖銳的哀鳴當中結果了對方的生命。
隨后,幾乎是轉瞬之間,黑暗且看不到邊界的天頂上,張開了無數只眼睛。
同一時間,明鏡宗。
棲衡山倉促趕來的修士們形容狼狽,身上各自都帶著暗傷,說是自己宗門來參與試青鋒的修士在出發之前就已經被不知道什么人給調包了。
也就是說,整場比賽當中,他們門派來的參賽選手當中有人不是天衡宗來的本人。
這并不算意外,張飛鶴不動聲色地看了“葉同玄”一眼,被控制著的猿猴眨了眨眼睛,一張毛臉上面看不出多少表情來。明禪宗倒是反應有些激烈,想來打傷他們門派那兩名和尚的罪魁禍首應該就是他們。
有人被掉包,這不是什么稀罕事;試青鋒會出問題,他們也早有相關的心理預案,更何況就連尹新舟這個二境修士在比賽當中都看出了不對勁,修為更高的他們也不過是選擇穩坐釣魚臺靜待事情的發展罷了。
而真出意外的實際上是棲衡山這些修士們的心態,因為他們宗門出事出得實在是太慘,那兩個倒霉弟子別說身死道消,連臉皮都被生扒了下來,下葬的時候還要落個尸身不全。
“各位怎么看”
明禪宗這次觀禮修為最高的是廣德禪師,手腕上套了一串小核桃手串,垂著眼睛掐了個法訣“人該送的都已經送進去了,總要先看看他們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們才好想辦法應對。”
“我無所謂。”
一清院的那個代表偏了偏頭“你們怎樣說,我就怎樣做最近各地的妖獸都不太安生,我們那兒也是人心惶惶,與其什么都不清楚就膽戰心驚地等著,倒不如主動出擊搏個結果,是死是活都有個明白。”
這話說得太直白,在座的所有人都明里暗里多瞧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