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新舟做心肺復蘇的手頓時一僵。
如今現場能夠稱得上是戰斗力的只有她和蔣鈞行兩個人,而蔣鈞行還是縮水過后的迷你版,完全無法使出秘境之外那個玉衡仙長的劍招,再加之他們兩個人如今儲存的符咒和物資都已經經過了一輪使用,情形比起上次交戰還要糟糕一些。
“我是真的很驚訝。”
那兩名散修的其中之一高高揚起了眉毛,之前的戰斗當中,他渾身上下的皮膚都已經漲紅,可如今已經又恢復成了原本趨于人類的模樣“按理來說,這秘境當中的機關錯動足以將你們徹徹底底地關死在巖石的牢籠當中,就算不被擠壓成一堆血肉碎屑,也很難這么快就找到機會脫身更不可能搶在我們前面提前找到這里。”
說完,他盯住尹新舟的面龐,饒有興味的問道“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如何抵達這兒的是天生對陣法符咒和空間位置很敏感,還是說你提前知道了許多本不該由你知道的信息”
他們二人的狀態都很放松,顯而易見,這兩名散修根本沒將如今的尹新舟和蔣鈞行當回事。這周圍的環境陌生,而秘境的至寶已經近在眼前,勝利唾手可得的情況下,讓人很難不生出些游刃有余的從容來。
咕咚一聲,蔣鈞行的喉結上下竄動了一下。
“為什么問我”
沉默片刻之后,尹新舟艱難開口,如今形勢比人強,能拖得幾分鐘時間也是好事,于是她嘗試著交流起來“怎么不考慮考慮是這一位將我帶進來的”
對面的散修頓了一下,隨后爆發出了一連串暢快的笑聲。
“那當然是因為,霞山的玉衡仙長蔣仙君那張臉,即便是縮了水也有許多人能夠認得出來。”
他回答道“一想到在這里還能多釣上來一條大魚,我就渾身上下都舒坦之前還覺得不大可能,畢竟修為到了那種地步,極少會有人做這種蠢事來送死,可他和之前那小子用出來的劍路一模一樣,又讓我們不得不這樣猜想了。”
“說不定天底下還真有這樣的蠢人,練劍能將腦子都練壞,亦或者是是多年來少有敗績,便已經得意揚揚到忘乎所以,忘了自己在天璇境的時候究竟是何種水平了。”
被這樣當面嘲諷,十五歲的蔣鈞行并沒有回話,只是仍舊一只手虛握成空心拳,放在自己腰側的位置,這是霞山九式尚未拔劍時的起手式。
未來的那個自己和師兄選擇將他送到這種地方來,一定是由于這個計劃有其價值。如今秘境的至寶近在眼前,已經是需要放開手腳生死搏殺的時刻,少年吞咽了一口口水,目光如電,渾身上下的靈力逸散開來,又自然而然地凝結在那如同鏡子一般的劍身上。
他就這樣踩在水面上,每走一步都踏開一小片的漣漪。
“嚯,這時擺出要搏命的架勢了。”
那兩人口中輕慢,實際動作上卻極為謹慎,時刻保持著和蔣鈞行之間的安全距離“五境仙長的命就要交代在這種地方,你們霞山派真有意思,在這種地方下血本去賭。”
尹新舟端起槍來,心里仍舊在打鼓。
這個射擊距離,誤傷或者被對方躲開的概率都很大若是普通天璇修士自然一打一個準,但面前這二位路數詭譎難測,早知有今日,她砸鍋賣鐵也該做出幾枚能夠進行隨機散射的霰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