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經歷過霞山派的納新,尹新舟很容易就能看出,這里的“招人方法”相當不正規。
他們所有人都被分成了好幾組,安排在了混淪派的臨時住處。分給他們這些人的居住地點條件極其惡劣,許多人擠在閉塞的小屋里,尹新舟原本還堅持想要同蔣鈞行在一間,結果負責管事的那個人冷笑了一下,視線在他們二人臉頰上逡巡幾圈,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我們這兒可不比外面,人人都得守規矩,諒你是初犯,此次便不做計較,日后可切莫說這種渾話。”
“他”
尹新舟還有些猶豫,在腦海當中飛速找理由,用商量的語氣說道“他是我舅舅,而且腦袋不太靈光,若是沒人看著的話怕是要出事。”
突然被冠上了腦袋不太靈光這個描述的蔣鈞行
“你給傻子吃什么仙丹”
對方看了一眼蔣鈞行的那張臉,很難想象擁有如此長相的人其實智識有損“還浪費一顆丹藥。”
“我家中再無別的親戚,倘若是自己投奔了渾淪派,被剩下的就非死不可。”
尹新舟垂下頭,語氣沉重帶著哀婉“總要給人爭個活路。”
蔣鈞行“”
他站在原地一言不發,表情看上去仿佛已經看呆了。
“也罷,既然那仙丹吃都吃了,說不定也是你們的造化。”
尹新舟的情緒烘托實在到位,對方雖然心有不耐,嫌棄她浪費了一個“珍貴的名額”,但也并沒有因此而說出更多刁難的話“你且先回你的住處去,我們這兒的規矩嚴格禁止私斗,若是你修煉得法,留你舅舅一條小命也不算太難。”
對方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尹新舟也就只能“遺憾接受”,跟著門內前輩的指引來到了自己的住處。這里和自己大學時所住的宿舍空間差不多,可惜又沒有那種上床下桌的雙層床,四個人擠在一間房里就顯得格外的擁擠閉塞。
她沖著自己剩余的三名室友打了聲招呼,那幾個人明顯來到這里已經有了一段時間,臉上帶著麻木的表情,見到有新人來也只不過是略略點了點頭,連做自我介紹的興致都沒有。
他們是進來調查的,自然不能夠表現得太過引人注目,于是尹新舟也不打算再多做什么交流,而是安靜地坐在了床邊,打算等待夜幕降臨,接應蔣鈞行的消息。
而另一邊,蔣鈞行也被推搡著帶到了自己的住處。
負責領走他的那個人旁聽了全程,于是態度極為不屑,先是大力推搡了一下他的后背但沒推動,于是又難以置信地再推了一下,蔣鈞行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佯裝踉蹌地朝前邁了一步。
“哼,這傻子,倒是有幾分蠻力”
那人嘀嘀咕咕地將他也送回了住處“說不定也能派上點用場。”
蔣鈞行“”
算了,隨便吧,他也已經懶得反駁了。
被冠上這種奇怪名頭的好處之一就是,他無論做出什么舉動,怎樣四下打量,大家都不會覺得太奇怪既然智識有損,那么異常行為舉止才是正常現象。
住處的木板床上只薄薄鋪了一層草席,生活質量格外堪憂,蔣鈞行并不在意這些細節,而是向著窗臺外面望了一望這里并不是渾淪派的核心,看來這個宗派深諳狡兔三窟的道理,不會一開始就將門派內的秘密全盤拖出。
按理說,他們這些外門弟子也都有功法需要學習,然而渾淪派卻連一張帶著字的紙都沒有發過,一副根本沒人打算教引的模樣,讓這些信心滿滿前來修仙的人心里更是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