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山巔之上參加入山弟子考核的弟子們陸陸續續到齊。很快,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騎著一只巨大的白鶴在他們上方停下,高聲道“請宗門弟子做好準備,開山門,迎新生”
巨大的號角幻化而成,靈力注入其中,發出悠遠的沉鳴。鳥雀從四處山林中躍入空中,聚集而成威武壯觀的鳳凰虛影。鳳凰振翅,山門始開。
修士的視力極佳,衣落落借江晦之眼看見山腳下擁擠的人群,看見他們爭先恐后地向上攀登。這里的登山路與尋常的不同,厚重的靈力壓于其上。若想向上而行,就需要承受相應的靈壓。短短幾息,衣落落就看見不少人從臺階上跌落,或者直接被壓得趴在了地上再也直不起身。
江晦安靜走到自己的位置,靜靜等待第一批新弟子的到來。這登山路很長也很難走,即使天資再厲害的人,也需要走上一段時間。
定云宗作為人界頂級修仙宗門,篩選弟子也更為嚴格。承受不住登云梯的人,不配入山修行。
衣落落沒有再同江晦說話的意思,管他人閑事也不是她的風格。安靜吹著山風等待的感覺不賴,她正好可以一邊欣賞美景一邊梳理思緒。可是總又些吵吵鬧鬧的蚊蟲,試圖擾亂這份清靜。
“趙師姐,您當時爬這登云梯,爬了多久”張嘯瞟了一眼不遠處的江晦,而后擠到身穿水綠色弟子服的趙漣旁邊,諂媚問道。
“四個時辰。”趙漣看都沒看張嘯,但臉上可見得意之色。能夠四個時辰爬完登云梯的人寥寥無幾,她當時可是入門試煉的前十名之一。饒是現在,和她同級的人之中她的修煉進度也是遙遙領先。
若不是前幾日沖撞了楚月門過來交流的弟子,她也不至于來參加入山弟子選拔這件破差事。等待時間又長又無聊,有著功夫還不如去試煉場練劍。
“師姐厲害我當時可是足足爬了六個時辰”張嘯順著桿子繼續往上爬,一張臉幾乎笑成一朵菊花。他奉承完后開始挑起話頭,充斥著肆無忌憚的惡意“大家都是爬著登云梯入的宗門,不像某些半妖,怕是碰都沒碰過這臺階吧”
張嘯轉頭看向江晦,高聲道“江半妖,你要不要也下去走走這登云梯”
“不過我諒你不敢。半妖血脈駁雜低賤,估計沒爬幾下就被壓的喘不過氣了吧”
張嘯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說的話也越來越過分,惹得大家又一次將視線投向角落的江晦。衣落落被這人吵得惡心,但也知道江晦估計動都不會動,畢竟他對外的人設是朵自閉懦弱的小白花。
“張師弟,你這話說得欠妥吧。”江晦沒有說話,趙漣確是聽不下去了。她確實喜歡聽張嘯對她的稱贊之語,但也看不得他胡亂放屁。
“江晦師弟雖然沒有登過登云梯,但他的實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他雖是半妖,但那屆弟子中,能順利通過云水試煉的只有三人,江晦師弟便在其中。我相信,即使他去爬登云梯,也一定會順利登頂。”
趙漣掃了眼張嘯眼下的烏青和虛浮的底盤,臉上劃過一絲輕蔑“張師弟也應刻苦修煉,你大江晦師弟一級,但境界與與他相同。提升實力才應是主職,莫要貪圖山外的美酒佳人。”
趙漣不甚關注或在意宗門瑣事,她不屑參與欺辱江晦的集體暴行,但也不會刻意阻攔。修煉之人就應專注于修行,努力提高實力。
她喜歡有實力的人,而江晦剛好就是其中之一。三年前少年的一劍驚艷了不少人,雖然之后江晦的修煉速度減緩不少,但依舊處于前列。其他的事情她不想管,但江晦至少不應被“登不上登云梯”這樣的屁話羞辱。
趙漣這話說得直白而不留情面。張嘯貪圖美色,常去山下春館尋歡作樂并不是秘密,但這般被當眾點出來實在是有損顏面。
這個趙漣真是個沒腦子的張嘯討了個沒趣尷尬離開,他惡狠狠盯著江晦,卻也不敢再上前了。趙漣屬于內門弟子中的前輩,她這么一說,其他人也默默散開。
江晦果然像是未察覺一般,始終端正坐在椅子上,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這里一共有十個桌椅,每張桌子由兩人負責,只是本應是與江晦一同負責的人早已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