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去山外找。”
“是”執法院弟子同時又補充道“弟子查看輪值表發現,曾宇初今日應負責新入山弟子考核,但并未履職。”
申犀聞言眉目一凜,氣勢更盛“負責新入山弟子考核的是誰”
趙漣走出人群,俯身道“是弟子趙漣。”
“曾宇初師弟今日確實沒有當值,而是由江晦師弟代替。”
江晦這個名字一出,不少人的臉色都變了。申犀眉頭皺得更緊,剛想開口,卻被一道溫潤的聲音打斷。
高臺正中央的人站起身,輕咳著走到申犀面前,遙遙望著下方的弟子“江晦是兄長唯一的親傳,按規定不應負責入山弟子考核,為何會代替完成曹宇初的差事”
“江晦,出來回話。”
江晦這才終于動了動。他挺直背脊,視若無物般穿過人群,在趙漣身旁站定,微仰起頭回應道“弟子在。”
衣落落終于清晰看見臺上的人。其中一人中年模樣,身著玄色鎏金袍,膚色黝黑,神色嚴肅,胸前玉牌上寫著申犀二字。另一人穿著一襲白袍,氣質如玉,如同俊美青年,豎起的長發卻已白如雪。與申犀不同,他身上并未戴著什么玉牌。
青年掩唇咳嗽兩聲,聲音微啞“為何”
為何江晦心中諷笑,滿宗皆知的理由,偏要讓他當眾點明嗎他神色如常,微微躬身恭敬回復“曹師兄似乎有事要忙,昨日邀弟子切磋一番。弟子技不如人,便替師兄接下這一差事,違背宗規,請宗主責罰。”
“不必不必。”許曇忙擺擺手,似乎被江晦這話噎得有些驚慌失措。他轉向申犀,低聲道“伏魔陣已將殿中所有人檢測完畢,無人有魔氣。不如先讓他們回去,待執法院查到曹宇初蹤跡,看看他是否真是混跡在宗門中的魔族。”
“嗯。”申犀負手沉思片刻,點頭同意。他看著臺下弟子,高聲問道“誰同曹宇初關系比較好”
臺下自是無人應聲。
張嘯在人群中縮著腦袋,如一只瑟瑟發抖的鵪鶉。他拼命隱藏自己,恨不得當即鉆進地縫。不過,他不說話,也不妨礙有人替他回答。
江晦罕見地打破沉默,開口道“張嘯師兄似乎與其頗為相熟,今日早上還向弟子打聽關于他的事。”
趙漣似乎有些驚訝江晦竟會主動回答,愣了一下決定加把火“確是如此,今早弟子也聽到了。”
“哦”申犀大手一揮“張嘯是誰,暫時留下。剩余的人回到自己住所,今晚所有人不得外出,違令者鎖靈陣關一個月的禁閉”
殿中只剩下張嘯。他看著前方黑壓壓的一群人,無助地張了張干涸的嘴唇。
他心中狂罵江晦,恨不得當即將他撕碎一個小啞巴,怎么到宗主面前就變得這么能說會道
“你與曹宇初關系較好,可知他平時喜愛去什么地方”申犀在張嘯面前站定,犀利的鷹眼一眨不眨盯著他。
張嘯早被嚇得身子發軟,這會兒硬是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你但說無妨,就算曹宇初是魔族奸細,你不知情也不會受罰。若是的情報對執法院有所幫助,可算得上是立功一件。”申犀放軟語氣,妥帖安穩道。
“好、好”
張嘯知道沉默也無濟于事,硬著頭皮道“曹、曹宇初貪圖美色,喜、喜歡去山下的春樓。”他大著膽子看了一眼申犀,又補充道“春樓之中,他最愛去蘭春街街頭的那一家,說、說那里的姑娘最最好看。”
這條訊息立即被傳給山外搜尋的弟子。半柱香后,申犀腰間的通訊符亮起,傳來弟子冷肅的聲音。
“曹宇初已找到,但是”站在春樓包廂中的執法院弟子看著地上被黑氣侵蝕的尸體,神色凝重道
“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