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要說話了。”申犀大手一揮“此事我已經明了,江晦并不是蓄意落敗。”他看向蠢蠢欲動的張嘯,繼續道“你觀賽仔細值得表揚,但也莫要揪著錯處不放了。”
“不過”申犀看著殿中的少年,眼底晦暗“不過江晦輸掉交流賽也是事實,雖然是身體原因所致,但楚月宗的以弱勝強可能會對其他弟子造成不良示范,影響定云宗的士氣。”
“我淺罰你去寒冰洞中思過一日,讓其他弟子引以為戒,刻苦修煉。你看如何”
衣落落“”
她聽前半段還以為這申犀作為執法院長老是個明事理之人,可沒想到他竟是個徹頭徹尾腦子有泡的智障勝敗本就兵家常事,交流賽作為兩宗切磋交流的平臺,難不成還不允許人輸嗎
他這番話毫無邏輯,他才是蓄意想要處罰江晦衣落落如果有實體,恐怕已經沖出去和申犀理論了。可少年恭順的聲音響在耳邊,讓她波動的情緒驟然僵住“弟子謹遵申長老教誨。”
“那便去吧。”申犀點點頭,將他與張嘯一同打發出去。
張嘯本以為自己的計劃要失敗,不想竟峰回路轉,江晦仍然逃不掉處罰雖只罰了一日,但那寒冰洞是定云宗中最恐怖的地方之一,待上一會兒就夠他受的若不是申犀長老與江晦鮮少有交集,他都要懷疑他們二人之間有什么私仇了
尖酸刻薄的臉上寫滿竊喜,一出肅清殿,張嘯就使勁兒撞了撞江晦的肩膀,諷刺道“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兒,你想逃也逃不掉。”
“晦氣的人永遠都會如此,你就好好去享受寒冰洞的美妙吧”
江晦沒有理會他,也不還手,沉默地在岔路口向寒冰洞的方向前去。
衣落落只覺得一股火直沖腦頂,連云鎮中留存的美好消失得一干二凈。她壓抑著怒氣,勉強平靜道“那申犀,是怎么當上執法院長老的善惡不分,糊涂至極虧你們宗門手冊上還稱贊他辦事公正,原來就是這樣的公正”
“你生什么氣。”江晦聽見衣落落的聲音,無奈一笑“衣姑娘,申長老罰的是我又不是你,你也不會感受到寒冰洞的痛苦,無需生氣。”
“申長老平日辦事確實公正,只不過在處理關于半妖的事情上會有些偏見。”江晦安撫衣落落,低聲解釋道“申家與半妖有些過往的仇怨。”
“可這與你有什么關系”衣落落并不理解“他人過錯,為何要你來承擔”
“無妨。”江晦沒有再多說,只是輕車熟路地向寒冰洞前行,似乎已經來過這里無數遍。
“江晦,你真的很矛盾。”衣落落糾結許久,終究也只擠出這樣的一句話。
她雖同江晦并沒有相處很久,但她可以真切感受到他的行為表現為兩個極端。他一面會運籌帷幄構思一出環環相扣邏輯緊密的借刀殺人,一面又會任人擺布,自愿而沉默地接受一樁樁毫無公平可言的指控或處罰。
“是想起曾宇初和許妍了嗎”江晦似乎可以窺見衣落落心中所想,主動開口道“那其實是我唯一一次謀劃。”
“曾宇初是魔族,殺之是應行之事;至于許妍她已經害了太多無辜之人。“江晦在寒冰洞面前停下,低聲呢喃被迎面而來的冷冽料峭的寒風吹散,聽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