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你在外面注意安全。”江晦聲音很輕,和被魔息影響后的叛逆語氣很不一樣,“如果有緊急的事情,回來找我就行。”
衣落落本擔心江晦妖力在這里被限制后會被魔息影響更深,但現在一看,她這擔心倒是多余了。
“也可以,我也想想辦法怎么把你撈出來。”衣落落思索片刻后回應道。
兩人正說著話,牢房入口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身體和地面相觸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駐守修士的罵罵咧咧“又下來兩個半死不活的,沉得要死。”
“還能用嗎”
“上頭說還能再用一場。”
兩只昏迷不醒的妖被人扔回牢房,正好在江晦的斜對面。兩只妖還沒有從妖族形態中恢復,一只雪狼,一只棕熊,身上都是可怖猙獰的巨大傷口。
粘稠溫熱的鮮血染紅毛發,滴落在冷硬的巖石地面上,再滲入更深的地底。粗重的喘息聲近在咫尺,很快被其余的聲音掩蓋。
這里的妖族似乎對這樣的情形習以為常,短暫地分去半晌視線,接著便重新開始進行自己的事情。
生命的流逝是這里的常態,無需驚慌,無需同情。因為這是每只淪落在此的妖的必經之路。
衣落落并不能理解他們為何會這樣平靜,甚至沒有什反抗情緒。偶爾響起的三兩聲辱罵很快也會被別的聲音壓下去或是阻攔。
“省著點力氣吧。”她聽見一道妖的勸阻聲,“逃不出去的。”
“進了這里,只有早死和晚死的區別。”
那只妖停下來,反問道“就沒有一直妖能夠活下來嗎”
“有。”那只妖說道,“那是生不如死。”
既是斗妖場,江晦定會被送到上面和其他妖纏斗。時間門緊迫,衣落落也不準備在這里再多停留。她簡單同江晦告別,便化為靈體悄無聲息向外飄去。
她的靈體不能夠被其他人察覺,只有江晦的視線在她的背影上停留了很久才收回。
衣落落在一眾修士面前正大光明地飄到圓臺的位置,再緩緩上移。那些屏障法陣對她而言就是空氣,半點沒辦法阻擋她。
她飄回之前的位置,找到了修士收走的江晦的儲物袋。只可惜她現在是靈體狀態,什么都抓不住。
衣落落糾結了片刻,點了點光幕上的身體分離。
一只顫顫巍巍飄在半空,還拎著個鼓鼓囊囊的儲物袋。
這手突兀而恐怖,蹤跡卻是猥瑣而小心。它隱在暗處,趁修士不注意的時候挪到向上通往斗妖場的通道,快速地飄了上去。
向上的路比向下的遠了很多。當衣落落走到盡頭的時候,歡呼嘶吼的音浪已經要震碎耳膜。
白皙現場的手拎著儲物袋,小心翼翼地從通道中伸出來。衣落落扒著壁沿觀察了半晌,才悄無聲息地挪了出來。
這條通道直通斗妖場的準備區,此時臺上正有比賽進行,準備區并沒有等候的妖族和把守的修士。
斗妖臺在更高的平臺上,順著準備區處的斜坡走上幾步,就是沉重而泛著銀光的冰冷鐵欄。